那处当然什么也没有,雪里胳膊很细很直,却并不显羸弱,她有一副漂亮骨架,肌肉纹理匀称,皮肤健康白皙。同样是女孩子,因为骨架小,春信到处都比她软一些,用热烘烘的手心贴在她胳膊上揉,想象不到这上面曾有过两条丑陋的像蜈蚣一样的疤。
雪里慢慢说着话,“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知道他就躲在小区外面绿化带等我,我撑一把很大的黑伞,看见他提刀冒雨朝我走过来,我没跑没动,想要么就死了算了……”
春信嘴里的雪糕化了,白色的奶油顺着下巴淌,雪里抽了张纸巾去擦,雪糕给她拿下来,用纸巾包着雪糕棒再还给她。
“刀朝我落下来的时候,我也没躲,他反倒怕了,被小区里的保安冲出来制住,我都没怕,他怕了,他砍不砍死我,他都完了。躺医院里的时候,妈妈一直哭,我心里挺愧疚的,我害惨她,她本来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为了我一直单着。”
说起这些事的雪里很平静,春信靠在桌边一下下舔完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里,舔了舔嘴唇,用那双黑黑大大的眼睛看她。
雪里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手肘支在电脑椅扶手上,撑着额头,“我对不起挺多人的。”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啊。”春信开始舔她的手指头。
雪里无奈叹了口气,起身抓着她手不让舔,带她去洗手。
她从身后抱住她,偏头弯腰给她一根根搓手指头,洗手液滑溜溜,春信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圈在玩吹泡泡。
雪里的声音在离耳朵很近的地方,“想告诉你,其实我真是个很糟糕很自私的家伙,你的人生马上就要迎来新的开始,其实你有非常非常多的选择,你不选我也没关系的,我们还是一家人。”
虽然这番话多少有点博取同情的成分,雪里毕竟是大人心思,凡事都考虑得更长远,在确定关系之前,她希望春信能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确定了,就不能再改了。”
这个时代,哪有什么永恒的爱情,谁敢说“我会爱你一辈子”,准是瞎扯淡。
可这里是太阳的国度,在这里所有的愿望都会成真,所有的不可能都有可能。
她们都是信守承诺的人,未来的变化暂不计较,此时此刻足够坚定就好。
春信头往后仰了仰,靠在她肩膀,“那你呢。”
雪里把她两只手都团在手心里搓,玩似的,“我什么。”
春信:“那你之后有结婚吗?”
雪里:“没有。”
春信:“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雪里:“没有。”
春信:“那你每天都做什么?”
雪里“上班,做案子,在家休息。”
春信:“没了?”
雪里:“没了。”
“你好无聊啊!”春信完全想象不到,“你这跟出家有什么分别?庙里的和尚还出去做法事,给菩萨过生日呢,你真无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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