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乱了,节奏全乱了,雪里几次张嘴都吐不出来话,春信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蹲在地上找瓶盖,弯腰的姿势也使她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她脸红欲滴血,快羞死了。
雪里什么说不出来。
蒋梦妍倒是给引得打开话匣子,也是趁着赵诚不在,抓紧说一说女人之间才能说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啥都不知道?”蒋梦妍回头看一眼浴室门前那块蓝色隔断,“你俩昨天洗澡洗了近三个小时,皮都搓没了吧?我跟你爸爸在池子里都快泡皱了,快泡成两具浮尸了,没办法只能去外面浴室洗。”
这女人烫现在最时髦的酒红色大波浪,一身大花长裙,方便走山路穿的平跟鞋,一腿虫子包,你说她光两条腿虫子不咬她咬谁?
两手托托肩头的波浪卷,往前那么一挺胸,蒋梦妍说:“你在康城奶奶家时候,你妈我这姿色,可从没缺过男人,只是没给你看见罢了。你们现在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妈不说是给你们留面子,别拿妈当傻子,妈早知道了。”
雪里无言,蒋梦妍又说了跟春信一模一样的话,“又不会搞怀孕,怕什么呢?”
做父母的最怕孩子误入歧途,当然喜欢女孩子不在蒋梦妍所认为的‘歧途’范围内。
“爹妈最怕什么,知道吗?”蒋梦妍问。
雪里摇头,已经是半懵状态,不管她再长多大,她都是妈妈的孩子,是逃不出她五指山的。
蒋梦妍说:“家里两个女孩子,妈妈最怕的是你们被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骗!因为妈妈也被骗过,但是生下你了,妈妈也不算亏,你亲爸人不怎么样,至少爷爷奶奶还是好的。”
说着又回头看春信,“春宝那死鬼爹,你们也都知道是什么货色,当然我不是说这世上没有好男人了,赵厂长不就挺好的,我也遇见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了。”
“只是说,妈妈不希望你们在这方面受伤害,你们现在跟我们那时候也不一样了,更开放了,都恋爱自由,但某些时候,太自由也不是好事。不多碰几次壁,就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好,不论男女,在成长的同时都没办法避免受伤。所以妈妈不希望你们重蹈覆辙。简而言之,你们俩能互相骗当然最好,咱们内部吸收,皆大欢喜,妈妈也不用操心了。”
蒋梦妍当然也不是一开始就接受了,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当妈的心总是更细些。
她是慢慢地、慢慢地说服自己,她权衡利弊,先想想坏处,再想想好处,坏处是什么?给人说闲话吗?那些说闲话的本就是不正常的人,女孩跟女孩谈恋爱怎么了呢?就算你不能接受,也没碍着你的事呀,人家你情我愿的,要你管?
其次就是不受法律保护,将来如果感情出现问题,弱势的一方很容易受伤。但这一点蒋梦妍觉得她应该能处理好,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就算她们不在一起了,不管是春信还是雪里,她都能安顿好。
再者,无论是哪一种感情,都不能保证它永远保持新鲜活力,感情需要经营,具体怎么做,细说起来非常复杂,但也不能因为将来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就不去爱,不去喜欢,一棍子全打死了,做人不能二极管,非黑即白要不得,要学会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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