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这样的小孩子也曾经怨怼过世界。
“抽烟是什么感觉?”苏勉扬好奇了,也就问了出来。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非要说就是烟草和焦油味,解压还不错,”肖琅想了一会儿又说,“每次呼出白烟就感觉自己要羽化而登仙了。”
“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挺中二啊,”苏勉扬又问,“上瘾吗?解压也没必要非用这种不利于健康的方式,你家长不会管你吗?”
“生理性上瘾,不抽难受,戒的时候很难,没碰过就千万别沾。”肖琅的视线投向了更远方的雪。
他的表情透露出几分怀念,似乎在透过这场雪看向多年前的自己,“家庭氛围民主开放,他们不管。”
就是因为想要一个阻止自己抽烟的人所以才会抽烟。
他就是因为知道正常人家庭里应该是怎样的,所以才刻意变成了曾经叛逆乖张的模样,想要因此引起父母的注意。
但在原生家庭日复一日的争吵里,父母只顾得上互相指责对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忽略了一个必然前提,想要一个人因为他的不对劲而更加注意到自己,这个人就必须得是一直关注着他的。
倘若连平时的他都不会关注,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他的变化?
后来肖琅就想通了,命是自己的,父母给予了他生命,却没有义务对他的人生负责。
同样他也没必要为其他人负责,无论是活在泥沼里还是耀眼如太阳,只要自己一力承担即可。
肖琅又伸出手,在地上写了一个“家”字。
他不希望在来年的春天收获从花朵里开出来的家,他只希望大雪永远埋葬自己曾经的家,最好是能冻死在这个凛冬里。
一个学期的课程就这样圆满结束了,不论在这半年里所有人是否都顺遂如意达到了自己的学习目标,要分别的时候都会有些感慨。
时光过得可真快,踏着铃声走进六班的一幕幕仿若隔日,转眼之间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张海超一个星期前就收拾好了回家的东西,这边最后一场班会刚开完,下一秒他就从桌兜里扯出了自己的书包,看着窗外仍旧纷飞的大雪不免有些感慨:“连老天都知道学生放假了,下了场雪来庆贺。”
苏勉扬凝视天空,“是啊,毕竟像我这样的帅逼要出校了,连老天爷都动容了。”
听完这话张海超作哭诉状,“天也,你错勘丑帅枉作天!”
一番话听得旁边的肖琅心情不错,他忍不住轻轻笑了声。
这声笑其实很低,在嘈杂的人群中根本不值一提,但苏勉扬就是能从整个班级的热闹里准确捕捉到肖琅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看向了肖琅,“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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