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楚凌一起出来的有萧艨、肖嫣儿,黎澹以及自己厚着脸皮跟上来的云行月。至于同样也在出使北晋行列中的冯思北和玉霓裳则被留在了队伍总掩人耳目。
一行五人悄无声息地过了江,入目的整个天地就仿佛都变了一般。楚凌肖嫣儿云行月三人本身都是从北方过来的,自然见怪不怪了,萧艨这两年也曾经来过北方一两次,当年天启南迁的时候萧艨年纪也不算小了。唯独黎澹却是第一次来北方,当年天启南迁的时候他虽然已经出生了却还是个孩子根本记不住事儿。
只是一道江面相隔,却已经仿佛是两个世界。天启兵力弱于北晋,但是经济却远强于北晋。天启南迁之后,就连原本在天启人眼中类似于蛮荒之地的地方也得到了大幅度地开发,更不用说原本就是江南锦绣之地了。大多数百姓的日子都过的还算不错,就算不富足却也算得上是衣食无忧。然而,北方虽然地广人稀,但是北晋早年杀戮过重,人丁锐减,貊族人本身也不善农事。在加上北晋赋税繁重,寻常百姓哪怕不遭遇貊族杀戮日子也过十分艰难,更有不少人过不下去干脆弃了田地落草为寇的。如此一来,北方又匪患横行,寻常人家的日子就更加苦不堪言了。
路过一处小镇的时候,黎澹看着小镇上稀稀落落的人群,破败枯朽的街道房屋和街上暮气沉沉的人们,只觉得整个镇子仿佛都陷入了一种死气沉沉之中。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许多,少年俊美的面容显得有些低沉。
一行人坐在小镇一头街边上的茶铺喝水,几个木板搭成的桌子,一个白发苍苍的年迈老者在一边的灶台前烧水,替她们上茶倒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面色黝黑粗糙的妇人。茶水也是最粗糙的下等茶叶,喝了一口顿时只觉得满口的苦涩。店主显然并不相识天启的小摊贩和茶铺伙计一般好与人闲聊,全程几乎都没有什么声音。
黎澹看了看不远处空荡荡地街道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这镇上有许多铺子都空着,租赁的价格应当不会很高,为何要在街边上摆摊?”
云行月时常在北方走动,对这些自然了解的多谢。挑眉道:“黎公子,你看着镇上平时能有几个人来人?这镇上的百姓可有闲钱来喝茶?更何况…那些房子可不便宜。”
黎澹皱眉道:“那些房子都空着,想来也并不容易卖出去。”
萧艨道:“那些房子都是有主的,而且房主都是貊族人。早年貊族人大肆霸占房产地产,但是他们不事生产,除了少数有些头脑的,大多数也只能将房子租给别人。而且他们胡乱哄抬价格,同样的房子,他们能要三四倍的租赁价格。时间一久,整个北晋的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后来北晋朝廷虽然有所抑制,但是也只能管一些大地方,像这种小地方,毁了就毁了也没有人管。那些貊族人也不可能将到了嘴里地肉吐出来,这些房子就空下来了,这镇上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这种地方,在北方并不罕见。”
“荒唐!”黎澹忍不住道,这些貊族人不会治理百姓还胡作非为,当真是作孽不浅。
楚凌淡淡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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