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楼外响起了一阵高昂的锣鼓之声。
是打醮庆典开始了。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着不远处的窗户边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戌时正。
十月的夜黑得很早,但今日京都城里却灯火通明。
深秋冷风起,但经过重重人群后,已感受不到半丝凉意。
不远处的永定河边,有各色烟花升空而起,河面上数不胜数的画舫灯船,丝竹之声交错。
宽阔的法坛四周,响起一道道激烈喝彩声,仿佛要将屋顶直掀开了去。
谢长月站在窗口看着,也忍不住欢跳乱蹦起来。
顾思远神色不变,却赶紧伸出手拦在窗边,生怕这人一时得意忘形,不小心就直接蹿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长月才兴致稍敛,拉着顾思远准备回之前的隔间坐下,顺便喝一口茶。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响起:“长月?”
顾思远和谢长月一齐转过头,看向那出声之处。
赫然是沈长欢、沈长晔和萧景川三人,而刚刚出声的,明显是沈长晔。
谢长月双眸眯了眯,点头招呼:“……沈二少爷?”
沈长晔听他如此称呼,有些不悦地垂下了脸,声音也淡了几分:“长月,早就听说你回京了,怎么也不回伯府看看?”
谢长月不管他语气变寒,只继续道:“长月之前已经派人上绥宁伯府问候过,沈少爷或许不知此事?若是说再亲自见面,那就实在不必了,既然开始是错误的,那么结束时就更该干净利落些,这样对谁都好。这也是当初长月知道真相后,就直接断然离开的缘故。”
闻言,沈长晔面色愈加难看。
沈长欢上前一步,仿佛难以忍受般道:“长月,你怎么这么说话,沈家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养育之情,还有爹娘多年膝下承欢的温情,你就都全然都不顾了吗?”
闻言,谢长月一脸神奇地看着他。
“所以,是黄杨村谢家夫妇待你不好吗,没有让你享受教导养育的温情?不然,你怎么不回去看看他们呢?”顾思远眼皮轻抬,看向沈长欢问道。
沈长欢言辞微涩住。
因为沈家老太太性格很是古怪,不喜欢谢家,也不喜欢他再跟谢家接触;另外萧景川的母亲是个极为古板之人,认为乡下人皆粗鄙无礼,也因此不愿他和谢家多做接触。
再加上,他回去本就是另办隐秘之事,并非为了看谢家人,所以,他仅有的几次回黄杨村,都是完全瞒着的,只有萧景川和顾振几人才知道。
可是……
他疑惑地看向顾思远,眼前这人明明在乡下碰见过他一次的,为什么此时竟还拿这一点来堵他的嘴?是早就知道他不敢承认吗?
另一边,沈长晔闻言却直接蹙了蹙眉,冷声道:“谢家不过一农人,怎能与我绥宁伯府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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