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武者,平日握剑舞抢,手上力道一直稳得很,握起笔来自然也不差。
其实,他作为自己的那一世,应该是不怎么经常写毛笔字的,但是此时却不知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这样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旁边还有着一个红袖添香的人。
仿佛不知什么时候,在哪个交错的时空,这样的一幕曾经出现过。
谢宣看着纸上落下的字,微微睁大了眸子。
他从出生就是皇子,比起那些真正的文人书生,在读书学问上并不算多么出色,毕竟也不指望将来考状元,但到底是锦衣玉食堆里长大的,他见得好东西很多。
好坏是能轻易分出来的,比如顾思远的这手字就显然是很不得了,比起府上收藏的那些大家书法也差不了多少。
他抬起头,双眼晶亮地看向面前人,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只做个御林军中郎将,倒是委屈顾郎将了。”
顾思远手上不停,头也不抬地随口答道:“臣的心愿就是做个儒将。”
“哈……”谢宣噗嗤一笑,想着这人往日冷漠似冰的模样,怎么跟儒将这个词也联系不到一起。
他想了想,又好奇地问道:“顾郎将想带兵上沙场?”
顾思远手上微顿,抬眸看向谢宣:“这要看六殿下将来的决断。”
谢宣嘴角微弯,细眉扬起,向来狡黠的眸子透出几分冰冷凌冽:“看来顾郎将是主战派。”
顾思远不避不让,对上他的视线,嗓音凛然森森:“臣不主站,但不退让;犯大梁者,虽远必诛。”
大梁历经四世,如今看着自然是太平盛世,但其实也只是表象。
当初,大梁开国太祖赶走了草原人登上的帝位,如今六七十年过去,那帮马背上的人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
大草原上资源匮乏,草原民族又是天生野性狂战。
最近这几年,没事就会骚扰一下边关,劫掠一下商队。
但过了多年太平日子,不管是大梁朝廷还是军士,都不愿轻易开战,如今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刚刚过去的冬天,草原人的侵犯越来越过界,一次就劫掠了六千多名百姓,最后还让雁门关的总兵拿粮食和兵器换回了人。
这过程中,有近千男丁被杀害、女丁被糟蹋。
上报到京城后,建昭帝却没有任何表示。
建昭帝的想法很好理解,他本来就是个懦弱的人,现如今都这个岁数了,实在不想再起争端,草原人现在兵强马壮,就是故意在挑事,大梁如果应战要是打输了,岂不是给他帝王的生平抹黑。
而除了北边的草原人,东南沿海的倭寇之患也是一直没有消停。
他们比起草原人要更加猖狂地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勾结当地官员驻军。
不过,大梁在海战没有经验,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输多胜少,一直到俞至尧的出现,战局才有所改变,但俞至尧也已经五十多岁了,还能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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