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的拳头忽地松开,磕磕巴巴叫住往前走了几步的少女:“明天,可以稍微留一下吗,前年数学竞赛卷子的压轴题我没做出来。”
云昭确实成绩很好。
在竞争压力较大的七中,她每次考试的位次均为前列,在数学上的天赋加持,使得她成为今年全国初中生数学竞赛的种子选手。
“行啊。”她没有深思,本着同学间互帮互助的原则答应的爽快。
“再见。”
说完,秦柏的脸就腾的红了,蔓延到脖颈,让他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热度。
云昭抬手与他挥别,少女嘴角有浅浅的梨涡,一笑眼睛弯的跟月牙似的,一如新生雏菊,纯洁无暇。
绕开往下簌簌滴水的青色藤蔓,云昭去更衣间换上白色连衣裙,出来时不自觉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今早上,养母张呈玲嘱咐她放学后早些回家,神色还颇为凝重,虽然不清楚原因,云昭还是暂时不打算忤逆。
天色阴沉,学校前各路车辆的鸣笛声同样昭示着大雨前的焦躁。
几辆警车从眼前呼啸而过,云昭目光追随了会儿,手上下意识攥紧书包带子。
这个月江城已经发生了三起凶杀案,第三具尸体被人发现于夜市的泔水桶里,浸泡的看不出人形。人多眼杂,现场没能进行有效保护,第二天就被记者报道从而火速登上版面头条。
因三起作案手法相同,充斥着浓烈的个人痕迹,记者大肆渲染凶手可能是杀人狂,扰得人心惶惶。
云昭也看到过那张报纸,隐隐约约记得三起案子的被害者都是窒息性死亡。
红绿灯一变,她就收回思绪准备过马路。
现在的家在老城区,还未被列入拆迁计划中,所以住户也是鱼龙混杂。云昭轻车熟路绕过七八个不同的巷子口,还没敲门就发现门嘎吱一声被风吹开了。
“我回来了。”她自顾自放下书包,却没听见张呈玲一如往常的念叨声。
空气里弥漫着不正常的腥气,不同于菜市场的鱼腥气,更像是一种死亡的宣告。
心头疑惑之际,双腿已经往前挪动了几步,绕过玄关的阻挡,云昭率先被眼前景象震慑。
红色的液体一股一股流到脚边,蜿蜒奔流,如同罂栗花延展的花瓣。
瞳孔骤然一阵紧缩,她浑身发抖,像坠入冷冻千年的冰窟,一时间愣在原地做不出反应。
养父养母双双倒在血泊里,尤其是张呈玲,因恐惧带来的生理反应使她双目圆睁,仿佛在昭告死不瞑目的真相。
“爸,妈”她无措地蹲下身子,白色连衣裙沾染上了新鲜的血液,一抹红在最纯净的颜色上衬得分外妖冶。
伸手探去,静默一片,云昭指尖发颤,确定两人的确没了呼吸。
愈发猛烈的狂风吹的门板飒飒作响,连衣裙也被风鼓动,像一只膨胀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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