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褚澜川,知道这位小自己两岁的师弟外冷内热,感情上较起真来恐怕认定就此生不改了。
褚澜川忽地轻笑,单手抄兜,跟他一同靠在车门旁。
初见小姑娘,十三岁,一米五出头,像只裹成球的刺猬,只会对他咕哝软语,一口一声哥哥。
那时候内心封闭的褚澜川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对小自己七八岁的小家伙动心。
她是他的妹妹,她把他当唯一的亲人。
可后来的感情却偏离了预先的轨道,在危险来临的那瞬间,他才得以正视这么些年的感情,不知不觉,他画地为牢、早已深陷。
褚澜川很少将内心情感宣之于口,但何巍然那句“认真的吗”勾起了他心底的念头,如春草抽芽,迎着夏季的丰盈的雨水疯长。
他从车门处起身,拍了下何巍然肩膀,语气格外郑重:“我不开玩笑。”
何巍然如大梦初醒,轻勾着唇角,稍一细想就明白,褚澜川这样的人喜欢起来从来不是水过无痕,抑或吊儿郎当说上句喜欢。
浸泡过江城凄楚苦雨的男人,说句情话都是含着万死不辞的勇气在的。
云昭啪嗒啪嗒踩着凉鞋进家门,她打开壁灯,才发现脚趾被凉鞋的带子划开了好大一道口子,血珠子浸润出来。
只能是在跟车上一行人争斗时留下的伤疤。
这么些年,她的个性被褚澜川塑造的一样,虽是女孩子,但从不显娇气,浑身傲骨,非要说是玫瑰,也是刺头锋利的玫瑰。
云昭熟稔地从抽屉里找到创口贴,先用棉签消毒止血,再把创口贴贴了上去。
找东西的过程中,她愕然地瞥见了桌上的快递,细细思忖,从高考到现在,她就没在网上买过东西。
云昭给于蔷发了条消息过去,结果于蔷说是一早上快递送货上门的,收件人写的【云昭】,她就给搁到桌上了。
拆了一层又一层,里面躺着跟通体鎏金的钢笔,18K黄金笔尖,份量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寄件人是匿名,她又把盒子底层给拆了,里面果然有一张信封。
她没见过谈厌写的字,但入木三分中透着几分阴诡,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来。
“T y ness:
回忆初见的年纪
倾听梦中的婚礼。”
里面还含着一张照片,是华庭别墅的玫瑰开了,骨朵饱满,几乎跟花园里种植的面积相差无二。
她心脏一沉,稍微离照片近了些,上面还馥郁着浓烈的玫瑰香。
这两年他愈发杀伐果断,可唯有的温柔全被她占据。
云昭默了一瞬,她把礼盒和信封收好,拿起手机主动给他发了条消息:【为什么要送我这些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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