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澜川抽了件干净的毛巾,很轻地擦拭着,用五分钟给她简单地冲洗了下,最后蹲下身擦干水渍,小心翼翼避开了小姑娘腿上的伤痕。
“好了吗?我自己来吧”被伺候的有些不好意思,云昭拿过浴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褚澜川将下巴搁在她小巧的肩头,将浴袍带子穿梭好,啄了下她的耳垂。
被宽大的浴袍裹着,她像蜗牛缩进壳里,身体发出小小地颤-栗。
“果然还是小孩儿。”褚澜川弯唇,神情和煦:“亲一下就脸红。”
云昭恨不得原地爆炸:“”
虽然这时候的褚澜川集万千温柔于一身,但云昭还是很细腻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似乎这两天他的心情都算不上好,在她面前也只能说是强颜欢笑,从来不把负面情绪放到明面儿上。
收网行动结束后,他眼底的阴霾就没散去。
云昭缓缓吐出一口气,明白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可心疼他也是真的,不想看着他一个人独自在苦闷里沉沦。
十三岁时,恨不得快一点长大,才有替他分担的能力。
现在面对独自一人默默承受一切的褚澜川,她又变得笨拙起来,手足无措,很是稚嫩。
头发往下滴着水珠,她打开吹风机,滚烫的风在耳边呼啸,稍微一个分神,耳边薄弱的皮肤就被烫的疼了一下。
给小姑娘系好浴袍带子后,褚澜川就快步从浴室里出去,气压低沉。
因水花的飞溅,他的裤脚和衬衫下摆免不得遭殃,浸润了一小片。
褚澜川自如地拉开家里的冰箱,随手打开一听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后,啤酒的拉环被他攥在掌心。
云昭把头发吹干才从浴室里出来,还没来到客厅,她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她讶异了下,褚澜川是一个人在喝酒吗?
男人靠在沙发上,衬衫纽扣松了两颗,捏着啤酒易拉罐的手青筋浮现,像蜿蜒的图腾。
去大理的这段时间,他许久没有理发,所以发丝长至遮住眉峰,给周身的气质平添几分颓郁。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他有正式在编资格的那个晚上,他被警局的同事灌了很多酒,也是这般,醉意攀升,唇色潋滟,却话少到沉闷。
他无疑是个很有酒品的人,跟她喝醉的撒泼不同,这时候的褚澜川就是高悬的一轮明月,举手投足都超离凡尘气息。
小姑娘走过来,细声细气提醒他:“少喝点,要不然头疼。”
说完,云昭就准备给他去倒点蜂蜜水。
褚澜川起身,握住她手腕,强势且不可回避。
云伽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萦绕,在这世上坦坦荡荡了半辈子的男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被最信任的并肩战斗的伙伴背叛。
甚至,褚恒开枪射击的时候,内心肯定有过动摇,挣扎如一条条密线,让他痛苦地做出抉择。
可这个抉择一做,随之埋没的是数十年的真相,道德审判成为了压在褚澜川和母亲两个人身上无法逆转的大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