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清晰地战栗攀上脊椎骨,沈音之忍不住再往里面退。试图躲开他的视线,又听到他低而温和地问:“阿音,你听我的话么?”
他喊她阿音,好像隔了漫漫的几十年。
沈音之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我听话呀。”便更难分清楚,所谓前世今生的沈先生,究竟变过,还是在人间长生不老地徘徊,从未变过。
她不动了。
周笙很快推门走进来,朝下方点头示意。
沈先生抬了抬手指,眼眸漆黑沉寂,薄削的唇角轻轻吐出两个字:“推吧。”
彼时沈音之没听清楚、没弄明白形势。还尚未来得及抓紧飘扬的烟紫色窗帘,一个力道便从天而降。
她无从挣扎,只得生生被推落下去。
犹如一片凋零的花瓣。
*
沈音之以为自己又要死了。
还以为七爷终于彻底厌烦她了。
区区的圈宠而已,如同阿猫阿狗小蛐蛐儿,主子喜欢的时候,大可以捧在手心里作心肝小宝贝。但偏偏想着向外跑,惹得他不喜欢了。推便推摔便摔,纵然死了也不过是死了罢。
没什么大不了的。
笼子里的玩意儿大多如此。
宿命如此。
不过两层楼能摔死人么?
沈音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失重的身体已然落进一双有力的臂弯里。
一股沉沉的淡香裹上来,是潮湿的木头味道。令人恍惚觉得身处连绵阴雨天之中,树木清冽沉稳,唯独根部微微的无声的腐烂。
“还看海么?”沈先生声音从头顶传来。
手指藏在薄薄手套下,冷又滑地贴着后脖颈。
沈音之直觉摇头,免得被扔进海里喂鱼。
沈琛松开手。
小傻子的心脏犹在七上八下地跳,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老实巴巴化作安静的小尾巴。
进门便撞上大为诧异的刘阿姨:“你、你怎么从外面进来的?都说了小女孩不能乱跑,要什么东西我出去买。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干什么,我怎么没看到你走大门出去?”
哎。
刘阿姨最啰嗦了。
除了不记得她之外,同上辈子的刘妈没两样。这会儿好像完全没有看老板脸色说话的认知,急煎煎过来上看下看,絮絮叨叨一大堆盘问。
总不能说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吧?
沈音之瞄了眼电视,无精打采地扯谎,“我想吃方便面,你不给我买我只能自己去买。”
“又说方便面!”刘阿姨满脸痛心疾首,“说了那东西用的都是地沟油!我烧的排骨面哪里不好吃,你昨天不是还吃了两碗?做什么老去惦记外面那些脏东西,真不怕……”
“刘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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