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比残忍,狠心,虚伪,谁曾输给谁,谁才是谁最好的老师呢?
沈音之的空气被剥夺了,窒息感灭顶。
整个世界消音,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逐渐放慢。
她真的要死了。
她不甘心。
她以指甲深深掐住他的手背,弓着身体试图逃脱,又意图伸手掐他。
一双眼睛浮起水光,清澈,明亮。不加掩饰的嗜血凶光,露出骨子里的高傲,犹如一头野性不逊的狼崽子,所谓温软甜劲儿皆是华丽的伪装,撕破表皮满身尖锐。
这就对了。
这才是沈音之。
狼是养不熟的,但同时,狼是孤独的,凶残的,忠诚的。
他们是同类,只不过她自稚嫩起便占地为王,禁止所有动物进入她的私人领域。
她是他,又不是他。
因为她并不孤独,并不期盼拥抱和温暖,她永远可以成为下个他。
而他永远无法成为她,早在长成的路上不知不觉弄丢了可能性。
难怪。
沈琛眯起眼,突然很清晰地入了迷,入了痴,入了梦。
他在她的注视下松开手指,捧住脸,这次的吻温柔如情人,如美妙的药物,鸦||片,迷离致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音之咬他。
缓过神来依旧逃不开他,就生气,发泄,莽撞又小心眼地用上所有力气,凶巴巴地撞他的牙,咬他的肉。
咬得皮破血流,唇齿之间鲜血淋漓。
“你醒着。”
沈琛稍稍放过她,似有所觉地喃喃:“大年夜那天,原来你醒着。”
搞不好不仅是那天。
而是1931年到1938年的每一天,她从头到尾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完美无瑕地维持着假面,无比清醒地活在他身边。
哪有什么骗不骗。
只是从没把他当回事,没有相信过他而已。
沈琛落下眼皮,炽热的、充满血腥味的呼吸靠得很近,他的唇色鲜艳欲滴,沾了血。
沈音之酒醒了八分。
又被他拽进深渊,还拼了命地咬她,舔她,像个发疯的怪物。
她当然要反击,连着手,脚,眼睛,牙齿舌头全部的反击。
他接招。
——她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气。
他要她的爱,他要制伏她;
她没有的东西没法给,不愿意给,死不被驯服。
两个人深陷在黑暗之中,窄小的沙发之中谁都不肯退让,谁都不肯服输地对峙着。
沈音之在融化。
沈音之在崩坏,她自个儿能感觉到,这场打架不算打架,亲热不算亲热的戏码里,她最终会落在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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