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家人的欺骗对孩子的伤害往往更严重,没有人会去铭记陌生人的欺骗。”
两人各执一词,谁都有谁的理由。江馨然坚持母亲不应该欺骗孩子,温思琪则认为有些谎言可以存在。
争执了好一会,谁也说服不了谁,温思琪索性转移了话题。
“江小姐为何执意认为我不该对随云说谎,即便是善意的谎言。”
江馨然犹豫了下,告诉温思琪,她的母亲和叶雅洁母亲对她们的教育方式,并告诉温思琪,叶雅洁的母亲也不会像她一样在孩子面前故作坚强,一味替孩子遮风挡雨。
“我问过兰姨为什么不和其他母亲一样,在姐姐面前坚强。
她说一味为孩子遮风避雨,只会让她缺乏对竞争的残酷的认知,早点让她见识竞争的残酷,就不会对对手抱有天真。”
“雏鸟在学会飞翔之前,鹰妈妈就会先让它见识到死亡的残酷,而不是托着它去飞翔,去见识天空的美。”
“你应该告诉她真实,而不是为她建造虚假的美好,总有天她会因为真实里的人戳破这份虚假,在残酷的真实里被嘲笑,那个时候,你还要拉着其他人一起为她建造虚假的围墙吗。”
随着质问,休息所陷入短暂的安静,温思琪没有回应。
江馨然以为她在反省,就转过头看去,对上的却是意料之外的笑容,像大人对孩子天真的想法的莞尔。
顿时,心里的不服气又燃起了劲,不满地看着温思琪。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江小姐说的很对,但也不对。”
“什么意思?”
温思琪的回答太过两可,像个谜语人一样听得人只想拿把刀指着她鼻子,让她说白话。
但是,她不能,温思琪也还在继续谜语。
“多嘴一句,不知江小姐的母亲是否也是这般做法?”
火光将笑容随问题照来,江馨然轻轻蹙眉,随沉默地转开视线,将下巴抵在膝上。
看样子,江母和她的兰姨并非完全是一类人,不会对孩子谎言,但也不会让孩子过分认知黑暗。
温思琪遂是了然,打趣道:“看来,江小姐还是不懂母亲这个身份的含义。”
那也是因为你!
江馨然没好气瞪了过来。
温思琪视若未见,犹自道:“每个母亲都有自己教育孩子的一套理念、方法,或许有相同、或许不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在为孩子尽力铺设一条她觉得的康庄大道,那条道可能不是孩子所希望的道路,我亦不例外。”
“我希望随云能有一个快乐、无忧、健康的童年,所以不断竭尽全力为她建设一个美好的童年,但我也清楚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非随云自己所希望的人生。”
“所以,在她想为自己的人生选择道路时,我不会去阻止,我会尽可能把我所知的经验都告诉她,在她做好决定后,再为她保驾护航,做到作为一个母亲应承担的责任,直到她可以不再需要我的指引。”
“从江小姐所讲述的、叶夫人对叶小姐的举止来看,我们的教育方法虽是不同,其目的却是一致,都是为孩子的成长。
不过叶家的环境与温家不同,我们家没有豺狼环伺的皇位需要继承,不需要对孩子拔苗助长,让她认知环境残酷,促其她更早拥有保护自己、并予以反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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