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又一次鲜明收张,林建飞长吐了口气。
“是我,阿婉……是我,林!建!飞!我没死,我还活着……还活着……”
他说着,不止声音在颤抖,连笑起的嘴角都在轻颤。
电话那头依然没声,若不是屏幕上显示还在通话,若不是能听到小区里的汽车喇叭,林建飞毫不怀疑他被挂断。
但是,没有。喇叭声消停后,林建飞听到了哭声,捂着嘴的低泣,就贴在脸边的手机将声音清楚传来。
“阿婉?”
林建飞不善言辞,对自己的感情更是内向不会表达,只能喊着妻子的小名,或是干巴巴的说一两句“我没事,你别哭”让人听着就替他急。
好在,电话那头人的清楚他性子,哭了一会儿,她带着颤声道:“你等等,我把电话给爸妈,他们很想你。”
林建飞没吭声,对妻子的行为他更多的是愧疚和无言的爱意,爸妈想他,妻子又何尝不是,不然又怎么会在听到他声音后那么激动,只是这个女人太温柔了。
林建飞抿着嘴,仔细听着从听筒里传出的每一个字,每段急促的呼吸。
父母就在家,林建飞听到了开门声,其后就是母亲那不敢置信的激动。
“建飞、建飞?是你吗,建飞!”
林建飞吐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妈,是我,我还活着。”
“活着好……活着好……那、那有受伤吗?伤的重不?”
林建飞扫了眼自己的胳膊,犹豫了下如实回答,“断了条手,人没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林建飞也没敢再吭声,生怕会再刺激到对面。
好一会儿,电话里传出来一声作势的腔调,“断了就断了,人没事就行了。”
“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别张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中气十足的叱骂穿了来,没有一点迟钝的就接在父亲沉闷的话后,林建飞笑了笑,也不安慰也不拱火,就听着父母跟记忆里一样,一个骂一个挨骂。
叱责没持续一会儿就被妻子给劝下。
母亲爱唠叨,从小就是这样,林建飞也曾厌烦过这样的唠叨,后来长大了,就不觉得厌烦了,现在更是如此,他耐心地听着回复着,后面妻子也参与了进来,闷葫芦的父亲不时也捎一两句来。
林建飞从他们的话里也知道了一些事。
在他出事后,两老一起得了病,好在都是小病,一个月就相继好了,余下就是心病,现在也没事了,他还活着。
两个孩子也是,女儿没了往日的活泼,儿子沉默了很多,前几天还跟学校里的孩子打了一架被喊了家长。
除此之外,在二老身体好些了后,父亲就出去找了个工作。
虽然他这些年存的钱够他们优渥一段日子,但毕竟只是普通家庭,不可能一直依靠存款,也不好把担子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开始的一个月,整个家都靠妻子一人撑着。
说了好久,这边的事,家里的事,手机跳出了低电量的提醒。
“手机快没电了,我先挂了,等回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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