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看你是真没事了是吧?秦舟被臊得脸红,跟在后面骂人,早知道不上赶着送温暖了,好心反被调戏,还有没有天理了,也就在人前装得正儿八经!
没装。夜里凉,风往脖子里钻根本受不住。柏知望把领子拉得老高,走起来脚底带着落叶,我说那些话,是真的很想他们留下来。
秦舟听出他背后的意思,没插科打诨,严肃地听他继续讲。
其他人不说,就孟玄她们几个,年纪还小,觉得热爱、理想这些玩意儿能当饭吃,等慢慢意识到,大多数研究就算努力了也可能被腰斩,生活和想象的差距又越来越大柏知望摇摇头,再不哄着点,他们还会不会留在这都不好说。
柏知望聊起这些从来都现实到有些残忍,但也确实是大实话。科研院门槛高,能来的都是能力出众、名校出身,各个大厂ffe拿到手软。他们放弃顶薪来这,无非就是为了热望二字,总觉得自己在这能创造出哪怕能让世界往前跨一点点的东西。
但实际上,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实现伟大,绝大多数再科研路上摔了无数次跟头也摸不到山头。全人类的平凡相较于自己的平庸,还是后者更让人崩溃。
所以很多人会自我怀疑,然后离开这里。
秦舟没那么悲观,这方面他一直状态很高:倒也不至于,你们院虽然人才流动大,但不也有百十号人坚持干到现在?谁来这里不是带着想法的,都还没有实现,谁会甘心离开。
柏知望跟着他扯了扯嘴角,但愿吧。
秦舟突然不笑了,站在一颗胡杨树下,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呢?
柏知望表情一滞,眼神飘忽到地面,与人行道砖融为一体的落叶。黄沙茫茫,人心也茫茫。
秦舟见他不说话,追问:还是要离职吗?
我柏知望躲不过去,叹口气说,公司给的入职DDL是下个月,但现在这边还没结项
他们还挺大方。秦舟被树影遮得晦暗不明,那咱们最多也只能待一个多月了是吧?
胡杨叶子在鞋底沙沙作响,柏知望听着莫名烦躁。他答辩穿的西装没来得及脱,被路灯打上一半黄色。
空旷的砖块上对影成双,秦舟却觉得怅然若失。
柏知望说给组员放假,结果第二天只收到三张调休单。成熟的打工人知道调休不能一窝蜂地走,不然工作容易停摆,所以大家都自行商量好都岔开了,以保证每天都有人在工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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