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宝玉回来,听说了节礼,便问道,“怎地合家都有,偏偏林妹妹的便没有,别是传错了吧!”
他并不知,凤藻宫里,元春在生气,她身边跟着从家里进来的抱琴在安抚,“如今,娘娘且先顾着自己,您也不是不知道,那林姑娘素来和咱们不是一条心,原是和那边宫里走得还近些,何苦做这样的事来?”
元春却是落着泪道,“但她也不能这般欺负我,况且如今,林妹妹不是也并没有定亲吗?她顾着她的儿子,我顾着我弟弟,又有何错,她何必欺人太甚?”
抱琴因打小儿就跟着元春,也知道她多少苦衷,少不得直言相劝,“娘娘,您且看看,这宫里早年跟了皇上的还有几个?她自己养了八皇子殿下,如今正得皇上赏识,十三皇子又是养在她跟前的,陛下一月里头有十天都是歇在她宫里,便是平时也是赏赐不断,咱何苦和她别苗头?”
第99章 荣妃
可不别又如何?在这宫里,就如同逆流而上一样,不进则死。景安宫与林家固然是多年的情,可林家与贾家还是姻亲呢,不论如何,荣妃确乎是太霸道了一些。
那给凤藻宫传旨的太监,便再没有回来过了,到了下晌午,她宫里的太监来说,出宫去给贾家送节礼的太监,因回来的时候惊了马,没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了,凤藻宫是不知道的了。她不由得气,换了装饰,说要去一趟景安宫,抱琴难免担心,劝道,“娘娘,不说这会子,皇上正在景安宫里,且说娘娘这会子心浮气躁的,去了,难免忍不住气。”
“我好歹还是贵妃,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妃位,她竟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今日就要去皇上那里分辨一番。”
凤藻宫这边略有动静,景安宫那边便知道了,待到了宫人们进来报,说是贵妃娘娘来了,皇帝正喝一碗莲子羹,吹了吹,含了一口,回味一番,咽下去,漫不经心地问道,“她来做什么?”
荣妃笑着用勺子在给他舀,也浑然不把这当回事,“大约是因皇上多日未去凤藻宫里,贵妃姐姐念着陛下了,陛下快去吧,叫人都找到臣妾这里来了,明儿臣妾去了太明宫请安,少不得又要多跪半个时辰。”
“胡说!你如今又不是那二八年华,你这身子骨如何能多跪的?”皇帝难免把一番气撒在了外头那人的身上,“去跟贵妃说,朕在荣妃这里,不方便见,叫她回去!”
荣妃只当没听到,见那宫人略为迟疑,她给了个眼色,那人去了。她又将一碗红豆羹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皇帝的口边,“陛下快尝尝这个,臣妾也是熬了快一个时辰呢,宫里一位老人教的,说是她打小儿从她娘那里学来的,教给臣妾,叫这门手艺不至于断了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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