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有些疲累,玉笙帮她卸了妆,沐浴过后,歪在榻上,一会儿,夏守忠派了人来说陛下今日累了,就歇在前殿,不往后头来了,想必娘娘也是累了一日,命早些歇下。
荣妃这才松弛下来,挪到了床上,玉笙一面给她按着,一面道,“今日,刘夫人进来说的那些话,真是不成体统,这要传出去,于娘娘脸上也不好过,如今那边没事儿还要找出事儿来斥责娘娘呢!”
荣妃叹了口气,“这几年没看到章哥儿这孩子,谁知道竟是这么不堪,和檐哥儿一般年纪,可你瞧瞧檐哥儿,前儿我还听贾夫人说每日读书少说也要到二更天,回京这些天,日日都在沈先生那边侍奉着,连皇上都说这孩子纯良忠厚,是可造之才,显见得将来又是一个林大人了!”
玉笙跪在榻上,一边手上用力,活络着荣妃腿上的经脉,一面道,“听说当年林大人,明明家里也是可以继承爵位的,又是和陛下有同窗之谊,一个额外开恩跑不了,太上皇都发话了,可偏偏林大人要下场去,这不,就得了个探花呢!”
“可不是这话,唉,偏陈家就这么要败了,当年的那些勋贵们,如今还有几家能撑得起来?斗转星移,人事更迭,命也,数也!”
云臻扶着黛玉,道上的雪虽说扫了,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难免有些滑。十三与檐哥儿走在后头,也不知怎么闹着,就一跤摔了下去,惹得黛玉扭过头来看,坠在后头的陈家姑娘抿着唇笑着,刘氏也忍俊不禁。
云臻不由得松了手,去扶这两人,衣服也脏了,檐哥儿身上那件还是黛玉的针线,他起身后看到湿了一大块,心疼不已,“哎呀,是姐姐做的呢。”
云臻没好气地道,“知道是你姐姐做的,你还不仔细些,一路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
待黛玉二人回来,林家便开始祭祖。只今年,林如海这般,只好叫人抬了过来,主祭的事也就要檐哥儿来做了。他虽第一次,却因跟沈孝卿的日子多,偏沈孝卿是个格外讲礼的人,耳濡目染之下,做起来也是一条一礼,分外恭谨。
林家族老们不由得点头暗叹,也有一两个说,“虽才十三四岁,却是秀才公了,也没辱没了先祖!”
次日,又进了宫,回来后,再次祭祖。因今年林家在京城过年,林如海又升到了三品,虽说林家不摆宴,林如海不得动弹,可请贾氏的人却不受,别的可以不去,族中不能不去。初一至初三日是在族里坐席,家里只好交给黛玉,她是办老了事的,贾氏也不须担心。
初四日是在贾府那边,贾氏一个人去吃了席回来,初五日齐国公府摆宴,临时给贾氏送来了帖子,因是荣妃的娘家,老太太还活着,是不能不去的。虽说席上受了些冷落,贾氏并不是个计较的事,也就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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