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哭道,“我也不想啊,我叔叔婶婶说把我聘给卫家,我听宝哥哥说他有多好,后来在荣国府的时候,我悄悄儿瞧过一眼,我多盼着嫁过去啊,我欢欢喜喜地嫁过去,谁知,新婚之夜,他却说他娶我是迫不得已,还说和我做什么交易,他恭恭敬敬待我,我为他生儿育女,可他喜欢的是男子!姑太太,我当时恨不得他拿把刀子捅死我算了。我打小儿没有了爹和娘,跟着叔叔婶婶熬日子,我原指望嫁个男人,以后有人疼我了,谁曾想是这样的!”
宝钗抹了一把泪,抓住湘云的手,“傻妹妹,说什么傻话,他只是这么个说法,你才都听到了,卫大爷还包了个戏子呢,可见他也不全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儿的。”
湘云哭道,“我只在想,我命怎地就不好到这份上了,我真盼着回到我们开诗社的那会子,多好啊,在大观园里头。”
宝钗也跟着哭道,“哪能一直在那会子,过去了就过去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你只看到你过得不好,你怎地就知道别人不是眼泪往肚子里咽,强颜欢笑着在过呢?”
黛玉却有些累了,只这二人哭得伤心,她只好与迎春说话,“哥儿如何了?可还好?前儿在宫里见到,是王妃带进去的,生得真壮实啊!”
迎春正不自在,听了黛玉这话,忙道,“可不是,我如今也抱不住他了,他去了宫里听说还老实些,再过两年,家里要被他拆了的。”
湘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对黛玉道,“林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
黛玉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说什么,我竟不懂!”
湘云怒气冲冲道,“你从前说过,我看你的笑话是看不到,可你必定是会看到我的笑话的。如今,你不就是在看我的笑话?你一准儿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可你并没有告诉我!”
黛玉道,“不错,我是知道。这样儿的又算得了什么?你去访问访问,哪家的勋贵子弟不是走马章台?值得你如此吗?”
“秦王爷就不是,事儿不摊到你身上,不关你痛痒,你便觉得算不得什么?你为何不早说?”
黛玉端了茶不愿说话,旁边,李觅不客气地道,“卫大奶奶这话说得奇了,卫家大爷算什么人?咱们王爷又是什么人?别说卫家早已没了爵位,便是有,在皇子们跟前也不过是一介臣子,大奶奶这般做比较,实在是不敬!”
黛玉道,“知道又如何?你当时亲都定了,你觉得,就凭着这个,你便能退亲不成?你想退,史侯准吗?还是你觉得,史侯为你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并不知道卫大爷好男风之事?满京城谁又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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