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已是横起剑来,朝自己颈上刎去。
皇帝见了大恸,喊道,“云宪!”
云臻扑了过去,用剑格开太子的剑,只是迟了一步,他手里的剑哐当落地,身子委顿下去,整个人舒展地躺在了地上,脖子上的血汩汩地流出来,朝扑过来的云臻笑了一下,“八弟,二哥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吧?都说你的剑快,最终还是没有我的快。”
云臻说不出话来,他跪在地上,捉住云宪的手,“二哥,你别说了,太医快来了”
云宪笑了一下,“死有何惧?”他看向皇帝,“父皇,儿知这世间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儿不怪父皇,只愿来世,得一佳人,清茶淡饭,共度一生,再不要生在这帝王之家!”
他说完,缓缓地闭上眼睛,唇角缓缓地勾起,似得偿所愿,再无遗憾,只眼角却落两滴泪来,滑向鬓边。
云臻忍不住哭了起来,只觉得二十多年兄弟情,彼此活得比陌生人还要遥远,从他懂事的那天起,身边人教给他的便是太子是君,他是臣,对太子要尊重,不得有任何僭越,从无人敢教他,太子也是他血脉相连的哥哥。只有这一刻,他才从心底里涌起那种血脉牵连的疼痛来,兄弟之间用过的那些手段,谋略,将所有这些兄弟一个个打倒按压下去的决心,已是化作疼痛,如潮水一般朝他涌来。
荣妃也是落下泪来,皇帝扶着她,几乎都站立不稳。
太子一死,周围的叛军群龙无首,已经被全部剿灭。跟随云臻的将士们也退了出去,在五里外结营。云臻将太子的剑放置在一边,抹干眼泪,收拾心情起身,将手中兵符呈上给皇帝,“父皇,儿臣领三万榆林军勤王,如今叛军已伏,儿臣缴旨交兵!”
皇帝坐在行宫的龙椅之上,显得格外疲惫不堪。但他依旧示意夏守忠将云臻手里的兵符收回来,有气无力地道,“榆林军还是交由你节制,京城那边如何了?”
“儿臣得到快报,京城那边张楶已经反了,秦郡王府和宁郡王府两府护卫在四哥的调派下已经收回了内城,但若欲彻底收复京城,以他们手上的兵力,并不现实。儿臣回来的时候,已经着十三弟领一万军赶赴京城,以期能平叛。”
皇帝点点头,“太子一事,你如何看?”
云臻想了想,“父皇,二哥并非是真的想要篡位,他只是想得到父皇的疼爱,求父皇能够网开一面!”
皇帝叹了一口气,“君父,先君,后父,你叫朕如何网开一面?若今日坐在这龙椅上的是你,你预备如何网开一面?”
“儿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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