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等吧,乘务员说,下午六点多,到一大站,那时候硬卧就下来了。
程澈又长途跋涉地往回走,到沈凡那,拍他肩膀一下:难受?
沈凡身边此时坐着一男一女,不怎么目光全盯着他俩。
不难受,沈凡目光从卷纸上抬起,站了起来,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去那边儿,把这题给你讲了。
一宿没怎么睡还要思考真的挺不容易的,两个人绷着那根弦儿没松,硬生生的熬着,就是沈凡讲题的语速放慢,程澈点头的速度也开始延迟。
把这个改一下吧,沈凡用手捧着卷纸圈了一处,你这一点好像总记不牢,背一背吧。
程澈没应他,碰了他手臂一下:快看。
窗外面视野开朗,看到辽阔的江面,在高速的火车上,纵览全貌。
程澈正过身子,把脸贴的很近去看。
阳光打在程澈的上半张脸上,光线在不断颤动。
这其实算是他第一次出省,第一次看到江。
挺好看啊。程澈嘴角带上了笑。
做题让时间加速了。
写了一下午之后,程澈定了个提醒的钟,第一个排到乘务员面前,补到了卧铺,回去叫起沈凡就朝着卧铺那边走。
位置一个空里的两张上铺,沈凡爬上去的时都磕了一下头。
小心点,程澈躺在卧铺上,皱眉看着沈凡,你一会儿起来别直接坐起身啊。
沈凡应了一声,就再没动静了。
能躺平,就能睡个好觉。
俩人晚饭都没吃,一直躺在上面。
程澈睡醒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转头看见沈凡脸冲着另一边还在睡,他下到铺下来,在过道的座位上给手机充了会儿电。
微信上老姐八点多发过消息,说家里那边也没什么人能帮忙,但说在那边老爸是在给一个亲戚打工,去了联系那个人,多少能帮衬一把。
他应该管那个人叫大叔,后面还发来了手机号码。
程澈回复了个「好」之后,就一直对着车玻璃。
上面映出来自己的脸,他盯着,神色越来越严肃。
程澈不是扛不住事儿的人,但还是在这种时候感到了慌乱,从前自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那灯泡一样的亮光,他特别怕一不小心就碰灭了。
程澈难受地皱了皱眉,胸口起伏却没叹出来气。
到站时间是第二天的下午四点。
南方空气湿润,气温很高,出站走了几步之后,程澈身上就出汗了。
他把外套脱掉,顺便扯下沈凡的,塞了到了书包里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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