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紧紧扒着防弹玻璃,可是这里面相当隔音,哪怕她骂得吐血,外面的宋砚堂也听不见。
宋砚堂坐在那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同情,没有心疼,没有愧疚。
只有冷漠。
宋婉清反应过来,抓起面前的听筒。
宋砚堂刚拿起听筒,里面就传来宋婉清嘶声竭力地辱骂和诅咒。
那些话之恶毒,让人完全不敢相信这两人是亲生的兄妹。等她骂够了,宋砚堂才惨淡一笑:“婉清,你现在只是身体被囚禁,没有自由。我呢,我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囚禁失去自由了。你以为我怕你骂吗?不,我早就被诅咒了
一万遍,千万遍,我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我命硬。”
宋婉清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愣住了,脸上疯狂犹存。宋砚堂兀自说着:“我有什么错呢?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孩子啊,是他要救我,我又没有求着他救我,凭什么他所有的遭遇都要算在我的头上?我是害人精,我是凶手,可
是他们也不想想,我愿意被人绑架吗?我愿意吗?他的一切遭遇都是我害的,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个被抓走的人是我。婉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懂,眼神是可以杀人的。他们看我的视线,就好像我是一只讨厌的臭虫。他们看我们大房,就如同
瘟疫。”
“还有外面那些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他们就凭一张嘴,就可以随随便便给人安一个罪名,比法官还要厉害。”
“那些人指着我说,对,就是这个小子,他小叔为了救他被人抓走了。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爹只救自己的儿子不管兄弟,一窝子白眼狼。”“我那个时候才八岁,我就像个傻子,被他们指指点点,被他们各种嘲笑指责。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就好像我挖了他们家的祖坟。哈哈,指责我的时候,他们
个个都是法官。可是法律还规定了,未成年人杀了人都不判刑,我到底做了什么?他们比法官厉害无数倍。”
宋婉清:“……”
宋砚堂竟然哭了。
他仿佛身陷在某种痛苦中,无法自拔。
宋婉清已经完全傻掉了,从宋砚堂的这些话,再联系到以前偶尔听过的传言,她还原了整个故事。
宋砚堂脸上一阵扭曲,然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竟然渐渐笑了起来。
“……后来遇到了西西,她、她很可爱。”
此时的宋砚堂仿佛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她眼睛大大的,特别喜欢笑,快乐的像个小天使。她比你安静,比你听话懂事,比你乖巧贴心。那时我就想,如果她是我妹妹就好了,因为我只要看见她笑就会跟着开心
。她、她就像我生命里的一束光,突然照射进来,又明亮,又温暖。”
宋婉清想起来,她跟骆西成为好朋友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她把骆西介绍给了宋砚堂,从此四个人就形影不离。
不过她真的没有注意到宋砚堂竟是那么早就对骆西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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