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每个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霈霈。”
“嗯?”
谢宝真吹了吹抄完的第一页心经,将其搁置一旁,“你刚刚说‘喜欢一个人应是包容和成全’,那如果喜欢之人做了不好的事,也该包容他成全他吗?”
“那要看情况。”元霈下意识滚了滚手中的念珠,方思索道,“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恶,若是杀一人而救百人,也未尝就是穷凶极恶呀。”
“如果是独对我一人好,而负尽天下人呢?”
“善恶报应,福祸相成,势必会被天下人反噬之。”
闻言,谢宝真打了个寒战,笔尖顿在宣纸上,浸出一团深色的墨渍。
“祁王兄那人虽然行事极端了些,万幸对你还是百依百顺的。”元霈安慰她道,“还记得那夜大火,他突破火海包围将你珍视于怀的模样,连我看了都十分动容。”
“他是对我很好的。”谢宝真叹了声,笔尖继续在纸上游弋,“可我害怕他越走越远,最终和正道背道而驰,也心疼他……那日在祁王府,我听见那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咒骂九哥,每一字每一句还未伤到他,便先一步刺痛了我的心。”
顿了顿,谢宝真抖着浓密的眼睫道:“他明明,对我那么好。”
傍晚下起了瓢泼大雨,等到雨停时已是夜色沉沉,路上泥泞水洼不便赶路,元霈便邀请谢宝真在安平寺留宿一晚,顺便也尝尝寺里有名的斋菜。
天黑赶路实在危险,谢宝真没多想,只派了一名身手灵敏的侍卫快马赶回谢府报备此事,便和元霈闲聊着抵足而眠。
寺中清净,谢宝真睡得十分安稳,早晨推门起来,只见庭前滴水,可远远望见半山腰乳白的雾气弥漫,恍若仙人之境。
用过早膳回到谢府,出乎意料的庭中空荡得很,唯有几个仆役在廊下洒扫擦拭,安静得不像话。
平日这个时候,梅夫人多半会在花厅中教习长孙认字读书,而谢乾下朝归来也习惯在廊下品茶静思,谢淳风则多半在庭中练剑和射术……
谢宝真心中疑惑,问了洒扫的仆役,方知父兄们都在偏厅中议事呢。
谢宝真折往偏厅,果然见父母和两位兄长正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些什么。见到谢宝真进门,谢临风笑道:“宝儿回来了。”
议论的话戛然而止,谢淳风和谢乾父子的面色还算平静,唯有梅夫人蹙着眉似乎颇有忧虑。
“怎么啦?你们聚在一起聊什么大事呢?”谢宝真观摩了一番梅夫人的脸色,玩笑道,“不会是你们三个大男人联起手来,欺负阿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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