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微微一笑,和老友安春泽并肩往里走。
两人是多年的交情,说起话来也不必拐弯抹角,裴玄直接说道:
“我收到你的信笺,知道春泽兄你打算返回家乡办书院,还想着请你喝一顿践行酒呢,只是没有料到,你会这么急着处理这座宅子。”
在裴玄的印象里,安春泽对这幢他亲自布置出来的宅院喜爱非常,而这宅子也确实精巧清雅,曾有朝中大员想要出高价购买,都被当时的安春泽婉言拒绝了。
“春泽兄,你家里可是遇到了什么急事?若是银两方面一时挪用不开,你尽管开口,我手中还存着些家底的。”
这话让安春泽目光暖融,他深觉,此生能和裴玄成为知交,是一件十分幸运难得之事。
自从他做出辞官回乡的决定后,之前许多往来热络的朋友就都冷淡了下来,唯有身居高位的裴玄,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往昔。
收到他的邀约信函,裴玄今日便如约而来。
至于其他一些推脱有事的朋友,真真假假的,安春泽也不埋怨,他明白人情冷暖不外如此,可是心底深处,终究还是忍不住产生了对比和亲疏。
“为兄让元之担忧了,不过你放心,我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和急事,家人也都安好。”
说到这里,安春泽忍不住老话重提:“元之,你也别太仗义疏财了,你这个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一旦成了家,就有了养家糊口的重任,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潇洒了。”
裴玄欣然点头,并不反驳安春泽的话,只是自然而然地岔开了话题。
“春泽兄还没说呢,怎么这么着急处理这座宅子?何不留两年看看情况再处理?那样才更稳妥一些。
如今在洛京城里,这个地段儿的房子一旦卖掉,再想重新添置就困难了。”
安春泽摇头叹息:“京城百物贵,居大不易啊。我这几年,为官谨慎不知变通,也没攒下多少银钱,这次回家乡后,就打算在那边定居了,留着这处宅院也没有多大意思了。
我想了想,还不如卖掉换一些银两,让家里宽裕一些,将来办书院的时候,也不至于囊中羞涩。”
裴玄了然:“看来,春泽兄是打定主意不回洛京了。”
“我这人喜欢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将来,元之若是有机会到为兄的家乡去,一定要来找为兄喝两杯,咱们把酒话桑麻,岂不美哉?”
听得出安春泽话中的坚决和向往,裴玄就没有再多劝。
对于友人的私事,裴玄是一向不愿意过多干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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