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对姬红玉的了解,那人精明缜密,颇有手段,怎么会容许自己的队伍里混进个兴风作浪的奸细,还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端倪?
更别说,那个北方异族奸细差点连累了整个使团安危,以及两国之间的邦交。
苏语嫣犹豫地看了一眼裴玄:“裴大人,关于百越国使团同太皇太后勾结之事,除了太皇太后所述供词外,你们还找到其它的线索证据了吗?”
裴玄察觉到了苏语嫣的怀疑,心里一叹,其实,他未尝没有同样的疑惑。
但是,时机真的是太巧合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爆发,广和帝命悬一线,把一国的重任交托到他的手中,他和朝中的重臣临危受命,忙得脚不沾地,就忽略了许多细枝末节。
等他余出精力着手调查百越国使团的时候,已经过去许多天了,即便曾经有什么异常不妥之处,也根本找不到踪迹了。
“苏姑娘,目前来看,什么可疑之处都没有,我们在忙乱中,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机。”
“这样啊。”
苏语嫣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
“也是,现在这种时候,咱们同百越国确实不宜生出太多的摩擦。他们虽然国小人少,可却是咱们大启在南疆的一道屏障,若是抓不住关键的证据,就只能轻拿轻放了。”
裴玄肃容冷声:“若是有朝一日,让裴某查出先皇遇刺之事同百越国有关,裴某必然要让策划之人付出代价。”
苏语嫣莫名想到了老朋友姬红玉,她不愿怀疑对方,可是心中有些隐约的直觉,让她无法释怀。
“裴大人,我依然在好奇一个问题,就是……庶人瑾当初是怎么确认自己无法拥有后代的?若是他不知道那个事实,未必会走到图穷匕见的绝路。”
——这里面,是不是有百越国使团的人掺和?
裴玄垂眸避开了苏语嫣清透潋滟的目光,低头喝了一口水。
“根据查证,太皇太后把人带出来之后,在进宫前,锦恩侯府就送了女人给信王,说是为了庆祝他重获自由,然后,嗯,大概就发现了。”
“送女人?可他还有伤在身,而且是在那样前途未卜的危险情况下,这、这也太急了吧?”
裴玄轻咳一声,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苏姑娘谈论这些,但是既然起了话头,他只好忍着尴尬继续解释:
“太皇太后想让庶人瑾留个后代在京城,她怕将来离得远了,看不见小儿子的子嗣,就那样安排了,至于成不成的,就看天意了。”
“这可真是……想要得太多了!”
裴玄想到英年早逝的广和帝,眉宇森凉冷肃。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太皇太后等人的厌烦,嘲讽出声:“是啊,贪心之人,最后什么都失去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此时夜色深沉,风吹在窗上,发出细小的呜呜之声,更有树影摇曳,室内明亮的烛火爆了个灯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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