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衾寒破天荒的沉默,任由沈凉牵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直到上车之后,他才闭目靠着车窗,冷不丁开口问道:“你有妈妈吗?”
沈凉闻言发动车子的手一顿,不由得从后视镜中疑惑的看了自己一眼:他看起来很像没妈的人吗?
这个问题问的真没水平。
沈凉神色微妙的睨了邵衾寒一眼,挑眉道:“我没妈,说出来你不信,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邵衾寒闻言竟然笑了笑,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难言的复杂,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只是很快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沈凉发动车子,两个小时之前他就后悔看了这部电影,现在依旧有些后悔。
邵衾寒却主动开口:“电影不错,你觉得呢?”
沈凉点头:“嗯,好看。”
邵衾寒又说:“我这辈子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好像都是跟你……”
窗外景物倒退,人流拥挤不歇,他没头没脑说出这段话,自己也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
沈凉闻言摩挲着方向盘,嗓子莫名有些干涩。他喉结上下滚动,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却还是习惯性保持一种玩笑的语气:“你信不信,这要是在小说里面,我俩指不定是一对呢。”
邵衾寒闻言,慢慢偏头看向他,落日的余晖让浓密的睫毛多了一层金光,语气认真:“是么……”
沈凉笑的没心没肺:“假的,骗你呢。”
邵衾寒冷冷扯了扯嘴角:“我最恨别人骗我。”
沈凉又改口:“这不叫骗,这叫玩笑。”
他们一路气氛微妙的回了家,沈凉照旧把邵衾寒送到房间门口,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被叫住了:“沈凉——”
“嗯?”沈凉下意识回头,“怎么了?”
邵衾寒盯着他,目光晦暗,左手落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按下,好半晌才出声问道:“你说小女孩的妈妈会不会恨她?”
“事发的时候,她明明可以报警,却没有报警……”
“明明可以对警察说出真相,却因为害怕开不了口……”
邵衾寒无声动了动唇,神色死寂:“她会恨她吗?”
他的关注点与所有观众都不一样,旁人都在唏嘘凶手的残忍,女孩的遭遇,只有他问出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不会,”
沈凉连犹豫都没有,慢慢道,
“凶手的罪行不该牵扯到无辜者的身上,如果说母亲是第一个受害者,那么女孩就是第二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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