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己在下首随便找了个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挨着楚熹年与谢镜渊:“这里并非宫中,不必多礼,孤在此处落座便可,今日只论才学高低,不论尊卑上下。”
这番话说的漂亮,都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楚熹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在座众人。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名学大家,年轻俊才,不期然发现还有许多妙龄的世家贵女落座其中,簪环花衣,为金鳞阁平添一景。
谢镜渊见楚熹年盯着那些女子瞧,也跟着看了过去,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的问道:“如何,可好看?”
楚熹年手中捏着一柄折扇,闻言在掌心轻叩两下,笑着道:“意气风发,自然好看。”
他看的不是容貌,而是少年意气。今日在座诸人,倘有幸遇伯乐者,一步出此金鳞阁,半步已踏青云梯,日后或为官做宰,或名满天下,前途无量。
楚焦平入仕之时,曾于群英宴中辩经讲学,舌战一众文坛宗师,至此在京中声名远扬,被晋王揽入门下。
这群英宴,是登天梯,亦是成名场。
楚熹年觉得能亲身经历这种场面,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谢镜渊总觉得他在看美女,挑眉问道:“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楚熹年只说了两个字:“甚多。”
今日昌王、平王亦在座。他们瞧见太子这个嫡长兄,却并不上来见礼,而是一心结交文人士子,显然心中并无尊敬忌惮。甚至还有些轻蔑,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做。
昌王想要士林学子的支持,一直在举杯与文宗颜卿河交谈,试图拉拢。不过很可惜他选错了目标,颜氏一族从不参与夺权之事,一直埋头做文章。只看颜卿河不冷不热的模样,便知昌王的力气使错了地方。
平王正与一名姓金的年轻公子相谈甚欢,就差称兄道弟了。别看这金公子普普通通,举止轻浮,其父却是金部监察史,掌司天下贸易。
老狐狸不好拉拢,那便从他们的崽子身上下手,平王倒是聪明得多。
谢镜渊对楚熹年嘁了一声:“故弄玄虚。”
他们说话间,又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到场。其中一名蓝衣公子步入金鳞阁时,受到的瞩目最甚,赫然是楚焦平。
广平小郡王见状喜上眉梢,立刻亲自起身相迎:“焦平兄,小王可是盼你许久,你来晚了,得自罚三杯才是。”
“原来是楚世子,幸会幸会。”
“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不同凡响。”
看的出来,楚焦平在京城世家中名声极好,不少人都起身见礼。相比之下,楚熹年安安静静,倒有些不打眼了。只那身皮相实在出色,引来各式各样的纷杂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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