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雄虫似乎是发现了伊顿公爵的目光,敏锐看了过来,随即微微直起身形,隔着一扇窗户,极为有礼的对着他遥遥颔首示意。
伊顿公爵见状不由得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下一秒房门就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谢莱恩没想到伊顿公爵会在客厅等他,脚步顿了顿,反应过来,慢半拍俯身行礼:“雌父。”
语气既不疏离,也不亲近,之前的那件事到底还是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伊顿公爵静静注视着他,恍惚间好似叹了口气:“从军部下班了吗?”
谢莱恩轻轻点头:“是……”
他正思考着该怎么开口告诉伊顿公爵自己已经答应唐琰求婚的事,然而下一秒伊顿公爵就已经转身上楼了,到嘴的话也不由得咽了回去。
“谢莱恩……”
伊顿公爵走到楼梯中间,忽然顿住脚步,叫了他一声,却并没有回头,
“这段时间在军部请几天假吧,你需要开始准备你的婚事了。”
他语罢,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歧义,复又补充道:“你和那位唐琰冕下的婚事。”
谢莱恩神情错愕:“雌父?”
伊顿公爵站在楼上,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声音感慨:“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谢莱恩……”
军雌总是自持勇敢无畏,可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没能拥有这份勇气。伊顿公爵自己已经深受其害,他却自私的想让谢莱恩重复旧路,这本身就是错误的。
外间天色渐暗,伊顿公爵回到了房间。谢莱恩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动弹,直到清冷皎洁的月光倾洒在身上,这才慢慢回神。
他移步到窗边,对着月色缓缓伸出了自己骨节分明的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这双手在战场上,曾经沾满鲜血……
在他日复一日的噩梦中,曾经戴上过电子镣铐……
但这两样东西都非谢莱恩心中所愿。现如今戴上这枚戒指,才终于让他的心缓缓落定下来,同时也象征着宿命的解脱。
谢莱恩很久以前,曾经无数次做过同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跪在西里奥面前屈辱求生,折尽满身傲骨,
那个梦里没有唐琰,也没有鲜花,暗淡绝望得只剩下黑白两色,
而他的结局就像在寒冬中凋落的玫瑰,在泥土中逐渐腐烂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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