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澄比那只咒灵强得多、也比他强得多。
怀里仍旧托着轻飘飘的重量,如果夸张点来讲,伊澄整个人轻得好像一团棉絮,抱在怀里怕被风吹走,只有用一只胳膊圈着锁在怀里,用五指攥住细细的手腕,才能避免在过于剧烈的运动下把柔弱的躯体甩出去狗卷棘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如果说柔弱,那么伊澄的确很柔弱,他的身体素质甚至比普通人都要虚弱,在高专的训练场上跑八百米都会晕倒,只要狗卷棘牢牢圈住他的手腕,那么就算宫村伊澄用尽全身力气,累得气喘吁吁也挣不开。
但是,就像先入为主的弊端,因为他们首先见到的是伊澄跑八百米会晕倒的场景,所以在心里自顾自地就把伊澄放在了弱者的角度上,自大得连学生证上实打实的一级都忘在了脑后,甚至在指名三人的委派任务中自负地忽视了伊澄的战斗力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受到现在这种几乎当头一锤的震惊吧?
狗卷棘的思绪漂浮起来,他觉得,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没有傲慢地将自己置于保护者的位置,这只咒灵他对付不了,是伊澄的咒言才将其杀死,以这种情况作为判断依据的话,他根本就没有保护到伊澄,其实是伊澄保护了他们才对。
清澈的紫眸黯淡了一瞬,狗卷棘的情绪莫名地低沉了下来,连看起来不服输而微炸的乱翘银发都蔫蔫地贴在了头皮上,他心不在焉地紧了紧手心,目光滑落到了怀里虚虚靠在他胸口的脑袋上。
喉间蔓上一丝甜腥气,嗓子在咒言吐出后宛如刚被粗糙的砂纸来回用力地磨蹭过,格外干涩疼痛。
这是与之前祓除低级咒灵后收到微乎其微的反噬所不能比的,于是宫村伊澄很迅速地又泄了力气,松松靠回到散发着温热气息的胸膛,额边浮起一层细密的薄薄虚汗,胸腔闷闷地震了震,掩着口干咳了两声,唇瓣内侧泛上了薄薄的一点鲜红,又一次引来了银发咒言师的担忧。
芥菜?
还好吗?
咽下自己嗓子里的血沫之后,狗卷棘又见到了宫村伊澄唇角溢出的一点点红,于是紫眸的目光彻底紧张地黏在了带着血迹的嘴角,他也不再纠结自己才是弱者的那点小心思,满心都在担忧宫村伊澄是不是被反噬内伤了毕竟伊澄的体质这么弱,那只咒灵又这么强,谁知道这口血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呢?
我没事的,狗卷同学。
宫村伊澄回答道,大概是祓除这种等级的咒灵也的确对他的喉咙造成了极大的负担,所以连声音也泛上了一层喑哑,和喉咙同样受伤的狗卷棘又一次做到了声线同步,只不过大概是由于他的语气略微弱气与温驯,所以听起来虚弱又可怜。
只是喉咙受了一点伤,狗卷同学之前也送给我过喉药,所以只要喝一点应该就没什么关系了。
宫村伊澄轻声说,一边说着,他还一边象征性地挣了挣右手的手腕:
其他的并没有大碍,所以
所以你可以先把我放下了吗?
这句话在宫村伊澄的唇舌间打了个转,最后还是被憋着咽回了肚子里,颇为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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