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哀家也常有感觉,觉得澈儿与哀家亲近了不少,又怕是自己多想了。要说这两年,皇上真是不容易。从前在封地的时候,他身为世子,有哀家和王爷护着,那是何等的自在逍遥,哪天不得玩出点新花样来让我们头疼头疼?两年前,他父王和那丫头接连出了事,皇上还没缓过神来,就仓促登基,开始被几位相爷拘着,被满朝大臣盯着,半刻不得松懈,这孩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一个笑模样,与哀家都疏远了许多,哀家想寻他说一说心里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今能母子亲近些,哀家总算不用时刻纠着心了。”
“至于这子嗣一事,这两个孩子都被我宠坏了,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这么大的事,竟然就这样瞒着哀家。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澈儿,这一次,哀家这个坏人是要做到底了。”
只是知儿莫若母,若说皇帝陛下对当年的事这么快就释怀了,她是不信的,这孩子这番模样,不会是有所图谋吧?
宇文太后暗暗琢磨了一会,困意上头,便索性不想了。何必忧心那么多呢,时至今时今日,哪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儿是她需要忌惮不安的?
宇文素云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摘下了面纱,左脸上几个鲜红的指印依然清晰明了。
许嬷嬷上前劝道:“娘娘,老奴还是再给您涂些药吧?”
宇文素云摇了摇头:“不必了,就这样留着吧,也好让本宫清醒清醒。”
“娘娘别多想,太后她老人家也是……。”
宇文素云呵呵一笑:“本宫没多想啊,姑母忧心表哥的子嗣之事,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哪家的老太太不想早点抱孙子呀?再说,本宫可能子嗣艰难的事,的确是欺瞒了她老人家,她发发火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许嬷嬷最怕她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了,吓的顿时半声不敢吭了。
上次贵妃娘娘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年前,一个宫女自恃有几分美貌,妄想去爬龙床,被直接杖毙的时候。那天,这宫里的人可是都被叫过去看行刑了,许嬷嬷回去就连着做了好几日的噩梦呢。
夜深人静,宇文素云躺在那里,盯着那绣满石榴花的帷帐冷冷一笑。
原来她慈眉善目的好姑母,也有如此气急败坏不讲情面的时候啊,平时一口一个儿啊,一口一个手心手背,到了关键时刻,立马就变了。不但偷偷叫了人来给她诊脉,还当着外人的面甩了她两巴掌,最后还故作大方的施恩,表示既往不咎,却又立刻逼迫她主动上书,恳请皇上重开选秀,想要弄一堆狐狸精进宫,给皇家开枝散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