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目光在周卿玉身上流连,顺着胸口就往下去,落到某一处后俏脸一红。转身将汤药搁到桌上,轻柔地开口:“公子若是嫌苦,奴家备了盐津梅子。奴家年前自个儿做的,可吃上一颗,盖一盖舌根的苦涩。”
“多谢姑娘费心,你放下便是。”昏沉的思维让周卿玉无法维持住冷漠,只张口就赶人了:“我这里并无其他事劳烦,姑娘且自去吧。”
阿花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她张张嘴想说,对上周卿玉冷硬的脸色,只能期期艾艾地走了。
“药和梅子奴家就放桌上了,公子记得趁热喝。”
然而炕上的人毫无怜香惜玉之心,闻言连眼皮子都没抬,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阿花从屋子里出来,抬头就看到夏淳来来回回,将满院子的草药都搬进了屋里。天边的黑云越来越沉,雷鸣声伴着偶尔一道亮光,显然就要下大暴雨了。夏淳的手脚不是一般的麻利,那么多草药,她都收完了。
阿花正想夸一句,注意到夏淳将不同的草药都混在一处堆,眼前顿时就一黑。
夏淳踩着老长的裤脚,忙碌的小蜜蜂一样这里跑到那里,那里又绕回来,满院子跑得飞快。一面跑她还得一面提溜了裤腰,不晓得裤腿怎地那么长:“阿花大夫,你快看看可有别的需要我帮忙?”她一脑门的汗,两只眼亮晶晶,“我正好帮你都干了。”
阿花看着混在一处的草药,露出一个牙疼似的笑:“不必了,姑娘你累了吗?看你跑得这一头的汗,辛苦你了。不若歇一歇?”
夏淳袖子一抹脑袋,觉得这阿花真是人美心善。
既然她让她歇,她就却之不恭了。夏淳又噔噔地跑去外头,就着井水灌了一肚子,再回屋里,外头的大雨就倾盆而下。
阿花方才在周卿玉处没讨到好儿,这会儿心里还难受着。见夏淳跟个脏猴子似的满院子蹦跶,叫她做点儿事还毁了她好些药材,心里一时憋闷,扭头往后院去了。
后院有个小灶间儿,平常用来对方杂物和做饭的。阿花想着屋里那位公子人还重伤着,吃食上不能马虎了。她后院还养了几只鸡,平日里用来下蛋的。咬咬牙,她宰一只煲汤,就这鸡汤好做碗鸡汤面一会儿给那位公子送去。
夏淳在堂屋看着铺天盖地的大雨,扭头进了周卿玉的那屋。
她人进来,少傅是醒着的,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侧坐在炕上。鸦羽似的眼睫低垂着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难得有几分茫然。
夏淳一喜,连忙卷了卷裤腿就端起桌上放着的汤药去到炕边:“公子你醒了啊?”
清脆的嗓音在昏暗的屋里响起,惊醒了炕上之人。周卿玉微微掀起眼帘,就看到夏淳端着药笑眯眯地靠近。夏淳的样子当真脏得不像样儿,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也不知到底在地里滚了多少圈,裤腿都踩得全是泥浆……
裤腿……
他目光在夏淳松松垮垮长到拖地的裤腿上定住。继而再转到自己快袭到膝盖上的亵裤,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公子,咱们沦落山谷,是这家主人阿花姑娘救了咱们。”夏淳咧嘴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一口大白牙龇得齐整:“阿花姑娘真是个好人啊。她把咱们带回来,不仅替公子你治了伤,还把闺房让给你住。大恩大德,咱们回府以后,公子你可莫要亏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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