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的住处与周卿玉的主屋就隔着一个方形回廊,从回廊穿过去都用不着半炷香。
等她溜进主屋,主屋内灯火通明,清淡的檀香随风飘散。凌云凌风人不知去了哪儿,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夏淳哒哒地踩着木质的地板进了内室,内室里也没人。虚虚一扫,床榻上的纱帐放下来,正随风摆动。书桌上摊着几本书,一支笔,有做了一半的画作。
这边瞧瞧,那边翻翻,夏淳看够了,脱了鞋子掀了纱帐就上榻躺下。
等周卿玉回到玉明轩,天色已然全黑沉了。
携了一身晚间的雾霭刚进门,两三个粗使已经将洗漱用具备好告退。周卿玉只身绕过屏风进净室,拆了腰带,搭在屏风上。
须臾,屏风后头潺潺的水声响起,书桌上的灯芯噼啪一声轻响,夜色更安静了。
约莫一刻钟,又或许是半个时辰,少傅赤着脚从屏风后头缓步地走出来。漆黑的眸子仿佛被墨汁浸透,在烛光下闪动着醉人的光。许是没人在,少傅失了平日的矜持。半湿的亵衣贴在身上,这人并未管他,只仍由发梢的水滴下来,继续沾湿了衣裳。晕红的脸颊和红透的唇,显得人是如此的可口。
周卿玉边走边捡了一本书就走到窗边,坐下就安静地翻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夏淳的眼皮子都耷拉了下来。垂落在眼前的纱帐终于被一只手掀开。周卿玉刚半个身子坐上来,就被床里一个碧青的人影给扑到,后脑勺磕在了床柱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更来的有点晚,嘤嘤……
第三十二章
论作死,整个大康就找不出比夏淳这蠢货更会的。周卿玉双眼紧闭, 鸦羽似的眼睫因愤怒剧烈地颤抖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额头暴起的青筋一突一突的,似乎在酝酿。
夏淳心虚地往后退了一点点, 企图蒙混过关。却被少傅大手一把按住了命运的后腰子:“往哪儿去。”
凭地一股阴风,夏淳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瞬间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嘿嘿, 公子, 公子你渴了吧?大晚上用罢了晚膳铁定口渴,奴婢这就下去替你倒杯茶?”说着,夏淳的手背到身后去, 小心翼翼地覆上那只鼓出青筋的大手往旁边掰去, “哎哟,这床柱子也不知什么材质的,竟然这般结实。当真是很不好!你看公子这一不小心后脑勺磕上去, 可不就疼了吗?明儿奴婢就去寻张嬷嬷来, 保准给这柱子锯了!”
“……本公子的榻你锯个试试!”
“不锯不锯!”夏淳十分识时务,立马开口, “这榻多好看啊!瞧这做工,瞧这造型,如此的高贵典雅, 不拘一格。柱连雕花都这般精致, 不愧是公子的榻!”
周卿玉倏地睁开了眼,眼中锋芒乍现。
夏淳小心肝一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趴下, 抱住,脸埋进少傅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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