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萧留年抬头,手中不知几时已经拿了盒药膏。
疼?一个赤脚走过荆棘,踏过砂砾的人,怎会因为这点触碰觉得疼?云繁只是不想将这双血痕遍布的脚坦露他眼前。
萧留年已经坐到她身边,将她的脚搁到自己膝盖上,又把药递给她:“上药不疼的。你把药打开。”
毒伤未好,他只有一边手能用,少不得要她搭手。云繁拧开瓷盒盖子,淡淡馨香从盒中飘出,萧留年挑起些许,轻轻抹到伤处上。云繁不说话,看着他给自己一点点上药,直到自己的双脚沾满浅青的药膏。
“好了,你睡一觉,明天这些伤就能痊愈。”他抹完药将她的裤腿拉好,正想让她躺下休息,小女孩却忽然跪坐而起。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颊上蔓延,一丝刺疼浮起,很快消散。
萧留年诧异地望向云繁。
她有样学样,挑起药膏抹向他面颊和唇角的伤口,小小的手抹得很仔细。
“礼尚往来。”面对他惊讶的目光,她脆生生道,又问他,“疼吗?”
萧留年心头大暖,却也笑出声来:“不要乱用成语。我不疼,多谢你的好意。”
语毕,他又摸摸她的头:“好了,休息吧。”
云繁点点头,在他的目光中躺下,耳边只传来窸窣两声,他已经离开这张莲床。她又睁开一丝眼缝,只见他掠到角落盘膝坐下,面色不复对着她时的轻松惬意,额前冷汗滑落,强忍的苦楚爆发,他又取出两枚丹药吞下,这才开始运气行功疗伤。
她翻个身仰面而躺,手抚过自己右臂。
得想个办法悄悄解了他的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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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将现时,云繁囫囵睡着,再睁开眼,洞外天色明亮,洞中除了她以外已经空无一人,萧留年不在了。
她揉揉眼起来,从床上跳下,预料中坚硬硌脚的触感并没出现,只有冰凉丝滑的柔软,她低头一看,竟是铺在莲心的银练无声无息地游下莲床,铺在她的脚底。她朝前迈步,每迈一步,那银练便往前铺一步,将她的双脚与坚硬的地面牢牢隔开。
如此这般,她便无需赤足行走,而脚上的伤口也果然如萧留年所说那般,已经痊愈。
不消说,这必是萧留年留下的小法宝。
云繁勾唇笑起,看了眼洞外的天,忽然拔腿冲向洞外,那银练一僵,而后飞快跟出山洞,在她足下铺开,又似有些不满她的玩心,银练缠到她脚踝间,自动打了个小结,宛如通人性般。
洞外云开天霁,阳光遍洒。云繁站在崖上远眺,此地平阔,有潺潺溪流途经,溪畔青草野花繁生,她再往崖下看,崖下有座小石头山。她歪头想了想,忽然一脚踩出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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