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强敌……以村里所有人为质,逼着我给她做一件事。”曲弦眼中淌过杀气,目光渐远,“她逼着我接近一个人,让我成为她的棋子,埋在那个人身边。”
“幽澜?”云繁心中已然明白他说的是何人。
“我在那人身边呆了十年,整整十年。”曲弦没有回答她,唇边却终于露出一点真实的笑意,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那人脾气不好,生气的时候要打要罚从不留情,手段更是雷厉风行,附近修士都怕她,但她待身边人却是很好的,虽然嘴上从没承认过。她很护短,不管我在外面惹上什么人,她从未因对手难缠而放弃过我。我与她携手对敌过许多次,也同生共死过许多次……”
有时他甚至会想,如果他死在那十年的殊死斗法中,可能会更好一些。
可惜,她不同意他死去,救他,助他,教他修行……带着他在诡谲的修仙界艰难前行。
如果说他被她吸引的最初,是因为她举世无双的美,那么后来的爱上,大抵是因为这十年之间无数次的携手与共……他是作为男宠被送到她身边的,他太清楚自己不能对她动情,但他控制不了。
“第十一年的时候,我被逼着对那人下手。”说着说着,曲弦眼中杀气四溢,“那十年里,我的村子死了十个人,又新诞生了十三人,一共一百零三口人,如果我不点头,他们就会一个接一个被割去头颅,再送到我手中……”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个人呢?”
“那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叫她知道我蛰伏十年只是为了帮她的死对头对付她,你猜她会怎样?”
“我猜不到。”云繁虽然摇了头,但她知道,十三年前的她一定会杀了他,再将人扔到徐莲清面前。
至于那一百零三口人命,与她何干?
就像现在,曲弦回忆她的眼神很真诚,语气很缠绵,一切也许都是他的真心话,但她心里没有丝毫起伏。
她不会对他心软。
“她会杀了我。”显然,曲弦对她也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你向那个人下手了?”云繁问道。
曲弦缓慢又机械地点下头,回忆并不愿回忆的旧事。
“我们在幽澜山斗法了三天三夜也无法杀了她。她很厉害,在重伤的情况下依旧有办法让我们费尽心力,但她可能不知道的是,我……在这场伏击计划中动了小小的手脚,给她留了一线脱逃的机会,原本是要将她藏起,但我没有料到的是,这个不要命的小疯子盛怒之下施展的全是玉石俱焚不管不顾的招式,也根本没给我任何机会……”
云繁抿唇回忆起那场斗法,事情已经过了十三年,她依稀记得,徐莲清和曲弦二人在自己闭关的洞府之外布下绝杀禁制,但那个禁制是有破绽的,她才能逃出去与他们在幽澜山斗法三天三夜。
那时候她并没联想到曲弦身上,只以为禁制本身存在破绽。
到现在,她也一直如此认为。
“那场斗法我们三败俱伤。”曲弦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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