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境界修为已然全部恢复,甚至比十三年前还要精进,无需再惧曲弦, 自然也不需要小心翼翼躲他。
“把我认成她人可不好。”她推了一盅酒到他面前, “该罚。”
“我认罚。”曲弦依言仰头饮尽杯酒, 任由酒液灼过喉,滚入胃,烧向四肢百骸。
“曲道友,上回你与我说的故事,我很喜欢,不如你再和我说一些?”云繁却只小抿杯酒道。
“你想听什么?”
“想听听那个山野小子,是怎么变成大魔修曲悲楼的后人。”云繁笑着道,“还想听大魔修的故事。”
“你留下陪我饮酒,我就告诉你。”曲弦懒懒靠到扶栏上,半阖双眸道。
“这有何难。”云繁又要执壶替他斟酒,可一道温柔的气劲缠来,将她手中玉色酒壶取走。
“不劳道友动手,我来便可,你就坐在那里。”曲弦控制着这道气劲,缓缓斟酒。
天边云霞正好,从这个角度望去,她和幽澜一模一样,恍惚间让他错觉回到十三年前。
那十年间,都是他替幽澜斟酒,有时会亲自送到她的丹唇边,换她一个妩媚的笑,还有浅浅的吻。
“我听说当年曲魔尊纵横仙魔两界时十分神秘,连个亲近之人都没有,后来陨落在归溟,没听说有后人留在世上。”云繁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和好奇。
她对曲悲楼的了解真的太少,从前这个人离她太遥远,只是传说里的人物,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但现在不同了,她想知道关于曲悲楼的一切,并且越快越好,毫无疑问,曲弦就是送上门的最佳途径。
比起和曲弦间那点陈年旧恨,她还是更加关心身边潜藏的危险。
“有的。他收过一个弟子,原是九寰大仙门的女修,却因被其师夺舍不成,而受构陷为魔,被门派追杀逃到西洲,恰巧被曲魔尊救下,收留在身边。那女修骨气也是硬,恨极师门所为,愿自毁仙根拜入曲尊门下,成为他唯一的弟子。”曲弦一边饮酒,一边看着她,一边道。
这是桩知之者甚少的旧事,女修叛出师门本就不光彩,又传言是因师夺舍,那大门派恐流出传让人耻笑诟病,所以力压此事。曲悲楼虽然收了这个弟子,但平时并不带在身边,照旧独来独往,是以除了真正亲近的朋友,知道的人很少。
“所以云繁你看,名门正派未必都是好的,而魔修也不一定都是坏的。”曲弦又道,“道貌岸然者,衣冠禽兽者,比比皆是。”
云繁以酒润润唇,又问他:“那后来呢?曲魔尊战死归溟,那个女弟子又去了何处?”
“曲尊征战归溟,他的弟子当然是要随侍左右,同生共死的,不过在最危急的关头,曲尊以最后的力量将她送出归溟,保下她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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