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被挤在重压之下, 变得轻而缥缈, 仿佛再稍稍加重几分, 就会不慎吐露出真相。
裴初知后背抵上货架, 一颗凸起的浑圆钉帽硌住她的皮肤。
刑野低下头, 看她的眼神犹如看向一只猎物:“再问一次, 你在哪里?”
“在房间。”
她竭力控制住尾音的颤抖, 不肯示弱地扬起脸来。
刑野扯出一声轻笑, 像在笑话她的徒劳挣扎。
两人温热的吐息在咫尺之间交融纠缠。
空气中酝酿开的却不是甜情蜜意的暧昧, 而是互相试探的拉扯。
麦克风里传来导演做作的咳嗽声:“打扰一下, 你们能分开点吗?这段太那什么了,不好播啊。”
刑野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往后退开半步, 依然将她挟持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观察室里的导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虽然早就听说裴初知能当常驻主持人,是因为刑野拿他自己做交换条件。可刚才两人贴得那么近,他再不出声阻止,还真怕刑野直接就亲上去了。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吗?
不听话的女朋友,按住亲几口就老实了。
空气终于得以流动。
裴初知就在这喘息的空隙里理清了思路。
再开口时, 她嘴边噙着一丝笑意:“好吧, 我确实撒谎了,童漾并没有骗人。”
“嗯?”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睡觉, 所以她来敲门的时候, 我听见了。”
裴初知弯起眉眼,嫣然一笑,“但我故意没有给她开门。”
“为什么?”
裴初知没有丝毫停歇, 一口气把新鲜出炉的借口说了出来:
“我想知道她敲门的目的。因为丁阳下楼前说过一句话。他说动作得快点儿,如果童漾洗完澡出来发现他不在,肯定会跟她闹脾气。”
“你不觉得那句话很奇怪吗?就算童漾找不到丁阳不开心,打个电话问清楚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强调动作快点?”
“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难道他们有不可告人的计划,倘若丁阳不在场,童漾一个人就很难完成。”
刑野眼神一黯:“你想看不开门的话,童漾会做什么?”
裴初知点头:“我是听见季老师没在房间后,才想到也假装不在的。”
反正童漾已经出局,无法跳出来说明她敲门的先后顺序。
“不过后来发现是我想多了,童漾应该是无辜的。现在的问题是……”
她从刑野手中抽走那几张报纸,指着古董店老板的新闻报道说,“王姐的死,究竟是仇杀还是谋财害命。”
虽然不管刑野认定是哪种,丁阳和季莹姗都不是凶手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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