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初夏六月,但江中的水温也还是寒凉彻骨的,幸而温瓷自小被爸爸教会了游泳,只需几秒便适应了湍急的水流,朝着女人扑腾的方向游去。
“我抓到你了,别怕,别挣扎。”温瓷竭力地安慰着,缓缓将女人拽上岸。
不想岸边竟有成片的水草,温瓷的脚偏偏被缠住了,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能拼命将那女人托着往上送,自己呛了几口水。
傅司白看出了小姑娘的异样,心都揪紧了,压抑着内心强烈的恐惧和不安,终究还是跳下水,朝着她游了过去。
温瓷看到傅司白下水了,很着急,想要叫他回去。
幸而她们距离岸边已经很近了,她只好将女人递给他:“司白,把她送上岸!”
傅司白没有接那女人,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沉下了水,摸索着将温瓷脚上的水草全部揪扯开,然后带着她和孕妇一起上了岸。
围观的人群立马围了上来:“没事吧!”
“真是太危险了!”
“救护车马上就到!”
女人呛了水,也被吓惨了,瑟瑟发抖,却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情绪崩溃地大哭着:“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有什么想不开的啊,非要跳河,要不是有这俩年轻人正好遇见,你今天就没命了!”路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而且你还有孩子了呢!不为自己,也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我老公…我老公在我怀孕的时候和别的女人好,我…我…我或者还有什么意思!”女人泣不成声,“他们对我不好,我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家生孩子,我还不如带着孩子去死!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温瓷轻微地颤抖着,走到女人身边,握着她的手沉声道:“你不只是别人的妻子、别人家的媳妇,你还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啊…为什么要让亲者痛、仇者快。不关心你的人、不爱你的人,他们才不会后悔,你的死惩罚不了他们。”
傅司白拧着衣服上的水,喘息着,望向了她。
女人听到她最后这句话,顿时也反应了过来,怔怔地看着温瓷:“你…你说得对,我为什么要让他和那个女人得意,他们肯定巴不得我死了。”
“是啊,你必须好好活着,你要过得比他们好才对。”
“没错、没错,是这样的…”
温瓷见她没有了求死之心,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救护车呼啦呼啦地开了过来,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将女人送上了车。
救护车离开以后,人群也渐渐散了,温瓷和傅司白俩人全身湿润跟落汤鸡似的,狼狈地坐在河边,面面相觑。
傅司白惊魂未定,本就冷白的皮肤更是惨淡不已,嘴唇都发白了…
她走过去,轻轻抱了抱他:“司白,没事了啊,你别怕。”
“你知不知道新闻里有多少为救落水的人牺牲自己生命的,江里有旋涡、有水草、水势湍急…”
他忽然揪着温瓷的衣领,嗓音低沉压抑,怒声道,“听过一句话吗,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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