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傅司白攥着温瓷的手,带着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不曾再回头一眼。
……
晚上,狭窄的浴室里,温瓷穿着吊带衫,帮傅司白洗了澡。
他的包扎的手臂伤口不能沾水,她便用拧湿的毛巾替他擦拭着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头顶的白炽吊灯光线刺眼,照着他的身体皮肤,发出一种惨白惨白的黯光。
“司白,妈妈是你永远不能放下的人,对吗。”
“换你,你能放下?”
“不能。”温瓷用力地摇头,“我会铭记一辈子,仇恨一辈子。”
“所以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物以类聚、沆瀣一气,才能过到一起。”
温瓷撇嘴:“怎么到你嘴里总没什么好话呢?”
在她轻柔的安抚触碰下,傅司白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转身将小姑娘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卜卜,这一天天…都是什么破事。”
温瓷感受着少年用力的拥抱,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破碎。
她的手颤抖着,轻轻地回抱住了男人炽热硬实的身体。
“司白,人生就是这样…”
她想到了老爷子曾经说过的话,眼底又有些轻微地泛酸,“世事难两全,我们也要学会面对生活中的诸多无奈。”
“我不会一直这样。”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郑重地保证,“老子会翻身,不会一直让你跟我过这样的生活。”
温瓷捧着他的脸,淌着眼泪吻过他的眼睛、鼻梁、薄唇和颈项喉结…对他好得不行、温柔得不行。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是啊,事若求全何所乐。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人生总有缺憾,而人就是要不断在缺憾中做出选择,让自己的余生少一些后悔。。
而当傅司白说出“无法放下”的话之后,温瓷便决定将他脱轨的人生、彻底还给他。
她不能自私地让他接下来漫长的一生,都生活在对母亲的愧疚和自责的地狱中,也不能让伤害了他母亲的罪归祸首理所当然地鸠占鹊巢、幸福地过完余生。
这对他才残忍、太不公平了。
……
澜宁艺术团的世界巡演将要开始了,温瓷也报了名,秦沣老师看着她提交的申请书,第一反应当然是欢欣。
之前她劝了温瓷很久,希望她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因为她想将她作为第一舞者推向世界,如果这场世界巡演能够大获成功,温瓷的事业就算是迈向了高峰,她会成为艺术团当之无愧的首席舞者。
但温瓷一直在犹豫。
巡演整整持续两年的时间,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在国外,这对于热恋期的小姑娘来讲,当然是无比痛苦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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