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望见沈融冬的脸,那夜雨里的情形他还记得,眼前人容颜愈发接近,唇碰触上的那一刻,他的胸膛几乎静止。
眼前当时印出那张惴惴不安,却又万分认真的脸:“若是我同太子殿下和离,从此改头换面,你…你愿意娶我吗?”
曾经他盘算过千种万种,娶她是决计不可能的事,自从那一刻起,心里失去定论,事到如今,他光是见到,这句话着了魔般,在他的耳旁回响。
他可能是被魇住,就像那日从崇恩寺归来,他看见她的马车在半道上被地痞拦住,鬼使神差下马跟踪她,后来怕她再度遇上危险,索性指派暗卫留在她身侧。
沈融冬现下的话可谓大煞风景,打破了晏迟的回忆:“今年秋狝,望端王殿下不要参与。”
“太子妃可是提前知晓了什么?”晏迟挑起眉头。
沈融冬犹疑不定,匆匆说道:“总之,端王殿下莫要将我的话当成儿戏,你若是去了,会遇上危险。”
晏迟一顿,放下手里的马鞭,“太子妃是在以何种身份,告知我这件事?”
沈融冬微怔:“我是…”
她仔细掂量,晏迟是个为黎明苍生的好王爷,她不希望看见他的血染红汴京城的土地。
更何况…
沈融冬张了张唇,说不出口,她纵使再道出一百种理由,也同她肚子里扯不上分毫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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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狝越近,沈融冬心里愈发慌张,她劝说晏迟的那几句,当时看来是分毫不起作用,最后兜着圈子,倒是成了她这里的难题。
她落荒而逃,也不知道晏迟,后来做了怎样的决定。
沈融冬坐在榻边缝制着小衣裳,心绪凌乱,一时没注意,手指头上被扎了一针。
“太子妃,不然休息会儿吧,”刘裁诚惶诚恐,“这衣裳不急。”
“本宫想让殿下在临行前,能亲眼看见盼儿穿上。”沈融冬柔柔道。
刘裁愁眉苦脸:“太子妃,您何必这般急?殿下又不是去十天半个月,至多不过一日,到时便会归来,等那时将心意给他看见不好吗?”
“那样就太晚了。”沈融冬叹息。
她要在晏君怀离开东宫后,伪造出身亡的假象,若是这回耽搁,待到肚子显形,她再无其他的方法可寻。
沈融冬将手指头嘬了下,继续缝制起小衣裳,可无论再怎么费心思,针脚都是乱的。
“是啊,”她放下衣料,“说不定,还不急呢。”
晏君怀在书案前翻阅着奏疏,景行阁门口处传来一阵动静,他以为是沈融冬,待到抬眼望去,却见一身宫装,看起来同寻常中原女子没什么区别的玉丹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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