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心神,才道:“是嫔妾身边的大宫女,自小随着嫔妾一道长大,已有十年了,感情深厚,虽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但今早伺候嫔妾梳妆打扮时,好端端晕了过去,前几日,负责采买的小太监给她带了话,说是她家中的母亲病入膏肓,日前已是去世,她嘴巴紧,近两日茶饭不思,连觉都睡不好,所以牵扯出了这些……”
后面的话没有说,却足以叫人明白她的未尽之意。
“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事,可你说你与她朝夕相处,怎么会发现不出她的异常之处?这姐妹情深,倒也令人……侧目。”
宋婉仪面色一僵。
郗齐光挑眉,接着道:“你若是上心一些,多问家中几句,定然是会知道的,宫中虽禁私下的信件往来,可几句话的事情,还是不管的,你是真的放在心上了吗?”
“晕倒了,自然是要请医女的,还用得着你在那里陪着?事发前没什么表现,人晕了倒是想要表现姐妹情深了,未免太过拙劣,依你所言,这宫女素日来便是身子康健的,此番,不过是休息不足,进食过少,导致的体力不支,你难道想不到?”
郗齐光连番逼问,分毫不让,“以这样的借口,作为晨昏定省迟了的理由,你不觉得不够妥善吗?这样的理由,实在叫无法令人信服。”她微笑着看向下面的众人,“你们觉得呢?”
刘昭媛本就心中不爽快,见状自是要上去踩一脚,“皇后殿下还是说得轻了,本来众姐妹还以为是皇上怜惜,特命她无需请安,可左等右等,也没见到来人告知,那臣妾就想着,许是宋婉仪身子有恙,可好一会儿功夫,同样也没有见到宫人来告假,现下,听妹妹这一说,我才晓得,原是你身边的宫婢出了问题,一个宫婢而已,往常也未见你多照顾,这也值得你小题大做,姗姗来迟?”
刘昭媛这话,只差没有明晃晃地说出,宋婉仪是故意的了。
宋婉仪现下,是惊惶大过恼怒,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咬着唇,不言不语,花容惨淡,却身姿袅娜,另有一番风情。
直叫不少的人心中暗骂狐媚子。
韩嫔也是幸灾乐祸,“刘姐姐说的可是呢!别是宋婉仪你觉得自己得了圣宠,便自觉与旁人不同,觉得尊贵如皇后殿下,也要高看你三分,拿着乔不肯早到可是?”
她笑出了声,“你真当自己是在戏台子上唱戏,非要做最后那个出场的大轴戏吗?”
郗齐光忍住笑意,这韩嫔的嘴可真是够损的。
这宋婉仪再是家世不显,那也是官宦人家的正经姑娘,怎么能把人比作戏子?没看到宋婉仪气得额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吗?
郗齐光作势乜了她一眼,“混说什么?宋婉仪乃是皇上正经封的嫔妃,你岂能拿她如此取笑?”
韩嫔垂首,连忙告饶,就这么轻轻揭了过去。
随后又看向下面跪着的人,目光平淡,无怨无怒,“你既然这般不想要见到本宫,本宫便成全你,自今日起,禁足一月,撤掉绿头牌,你可还有话说?”
宋婉仪颤抖着身子,嘴唇翕动,终是叩首,“是嫔妾张狂,嫔妾甘愿受罚,无话可说。”
郗齐光只是点头,再次抿了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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