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仰头哼了一声,倒也乖巧化光飞回了她眉心。
安然眯眼望向长街深处,那里宁静祥和,往来的行人也个个神情惬意,但在十几米远处的另一条街却截然不同,大都市独有的快节奏展露无遗,咫尺之隔,犹如天涯。
她伸出手,像是在触摸着什么,轻轻一点,凡人肉眼看不见的涟漪荡漾开来。
金平古董店。
送走一位客人的金致正在记录账本,在他的脚下,厚厚的账本随意堆叠着,他微垂着,长睫在眼帘下投出一片阴影,薄薄的唇冷漠无情,却常年勾勒出浅浅笑意,温润雅致。
在桌子边缘,有一双小手扒拉着桌角不使自己掉下,眼睛直勾勾盯着金致的侧脸,嘴角有可疑的水痕流下。
突然,金致抬起头,温润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威严与凝重,黑暗的气息在室内肆虐。
那双小手猝不及防松开,哎呦一声摔了下去。
“公子。”
细细的女声嘶嘶叫着疼。
金致无奈垂下眼,身上的黑气尽数收了回来,黑色衣衫也挡不住他如玉的气质。
他弯腰捧起小人,食指点了点她额头,温柔斥道:“你就不能老实一些,莫要胡闹。”
那是一个不到成人巴掌大的小人,仔细雕刻的眉眼极美,穿着紫色罗裙,精致又可爱。
小人抱着他的手指不满极了:“我哪有胡闹。”
金致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抬眸不动声色道:“好了,牙牙,说了你也不听,还是回去反省几日吧。”
牙牙瞪圆了杏眸,哪怕她实际上不能做到这点,但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此,她抱着金致的手指不肯撒手:“你要关我的禁闭?我不干,不干!不就看了你两眼嘛,又没打扰到你!”
她口中嘟囔不停,声音也从最初的娇纵转为软软的撒娇。
金致微笑着看她,不为所动:“莫要多言,去小镜里住上几日。”
他眼中像是投射出一面镜子的虚影,对着牙牙一晃,巴掌大的玉雕小人就不见了踪影。
金致面上淡淡的笑意如同冰封,他背着双手,静静望向远处,黑气又一次将室内充满。
金平古董店外,安然笑道:“看来主人家并不欢迎我。”
她道:“那我少不得要做一回恶客了。”
她三两步迈上石阶,注视着金平古董店的大门,大门禁闭,闭门谢客的意思表达的清晰明白。
她将手掌放在门上,感应到沉重的阻力,不以为意,轻轻一推,大门开了条缝。
她收回手,过了几息,大门不甘不愿地开了半扇。
她轻笑了下:“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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