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摒退侍从,只留曾经看顾过幼年太子瑰的两个老婢在旁,直言问:“太子妃近来的情况,不太好吧?”
太子瑰犹豫了下,点点头,“但她不狂暴,不伤人。”
湘夫人叹口气,“你这样多辛苦。”
她很小的时候,就嫁给了当时垂垂老矣的先玟王,在丈夫逝后,度过了漫长的孤孀岁月。在情感方面,她从未被开发过,看到别人陷入情爱纠葛,只觉得他们自找苦吃。
太子瑰对她一笑,“也不是不快乐。”想了想,恳求她,“拜托您,看护好她。”
湘夫人无奈了,“我要怎样做,你才能放心?”
“不要教我伤心。”
湘夫人抬目,犀利地望向他,辞气却是和婉的,“我们以香药为生涯的人,最珍重一双手。我连恶浊的东西都不触碰,又怎会教它们染上血腥气?”
一个老婢笑了,“殿下有所不知。夫人的娘家顼药氏与妃殿外祖母的娘家崎巫氏同为女系氏族,从来惺惺相惜。崎巫氏陵替衰落,夫人一向引以为憾,对于伶俜孤弱的妃殿,亦只有怜爱。”
太子瑰敛衽,朝湘夫人叩首,以示歉意,“是我出言无状,请祖母勿怪。”
*
太子瑰密嘱湘夫人,月圆之夜尤其要留意茱茱。
于是,月将大明时,湘夫人将茱茱移入自己的寝殿,便于监护。
初两日皆无事。
第三日,湘夫人夜半醒来,见茱茱曲腿坐在卧席上,一只手平移,摩挲着虚空,神色专注。
“茱茱?”
茱茱侧首看她,半晌歉意地一笑,“吓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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