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走了。
行政楼前面是高高的台阶,站在行政楼的入口,叫人油然而生起一种叫做自豪感的东西,巢弯弯站在那里,夜风吹过来,叫她满面舒爽,一回头,来必诚还倒在那里,连个反应都没有,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真的,她忍不住笑出声,笑得“咯咯”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听上去跟老母鸡差不多,谁让她太高兴了呢,还真没有办法,她这个人就容易幸灾乐祸——
但是呢,看着“年轻有为”的来必诚那样子躺在地上,实在是违他平时“年轻有为”的形象,万一叫别人看见了,那不是会影响那啥的?
好像结果太糟了。
她难得为别人考虑一下,眉头那么一皱的,终于是停下脚步,一迟疑的,脚步就思转了个向,朝着台阶下走下去,走得虽然是一级一级的台阶下去,走得小心翼翼,可速度是快的。
“来必诚?”她蹲身,两手试着碰他的脸——
可这一碰的,叫她有点惊,这脸滚烫滚烫的,根本不像是喝了酒后烫脸的那种烫,而是跟烧灼人手心般的烫,烫得都惊人——
难不成这家伙是发烧了??
她顿时都尿性了,难不成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没有感觉到他不太对劲?拖着病体工作,他要不要这么牛气的?
她忍不住这么想,两手试着拖住他的双肩,把人拖起来,可男女先天的身体对比,就叫她做起这个动作来一点都不能如她的愿,反而是没把她弄得够呛。
来必诚到没有配合,反而是朝她笑笑,喷出的全是酒气,呛得她赶紧的移开脸,朝外侧深呼吸了一下,没好气地瞪着他。
“别、别瞪我,看上去挺叫人害怕的——”
她瞪着他,他结果来了这么一出,到底谁吓谁的,她吓他?分明他是吓了她,好不好的呀——要不要这么不要脸的呀,她现在猛然的发现,也许最不要脸的人不是奔解放那头野兽,而且伟大的来必诚书记?
她索性给他脸上一记,也不管是不是弄疼他,反正就依着性子来,难得有机会,还不好好地报复一下?她想的好,手下就下手了,还笑嘻嘻地凑近他的脸,嘴里“啧啧”有声的,“哎,来大书记,地上可凉呢,小心发烧加重了?”
他到是还躺在那里,见她一靠近,脑袋到是微微动,似乎想靠近她——
她到是乐呵呵地往后退一点,不叫他靠近,对上他不满的眼神,她到是更乐呵,以前她还会胆寒,今天嘛,她不会了,不是她胆子大了,是他状况了——
“知道凉,还不帮把把我弄起来?”他压着声音,浓重的不满。
胆子肥了嘛,还来耍他——这么嚣张的?
他的想法,她不知道,反正她也不乐意当什么知心姐姐的了解人家心事,要是晓得自己最不乐意知道的事,还不如不知道,还是瞪他一眼,“我当我是大力士呢,随便一动手就能把你弄起来了?”
这话还有点中听,虽然听上去有那么一点叫人不爽的意思在里面,来必诚还真的伸出双手,让她拉着起来——还真的起来了,她苦着脸,这人真重,重的她都快被压在地上了,两腿都是曲着跟个鸭子似的撑着走上台阶。
原来还想着站在台阶上看下面,确实挺好的,现在她一走,身上还压着个人,走一步都喘得慌——不止这里有台阶,因为是校长助理,她的办公室挺高的,平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这情况,她恨不得办公室就在一层。
来必诚整个人都撑在她身上,她走一步,他就跟着挪一下步子,仿佛她不动,他也不会动似的,脑袋就靠着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都充斥着她的肌肤,让她不由自主地发颤——
连带着力气都小了不少,不由怒了,一手试着掰开他脑袋,“来必诚,你就不能叫人省点心?”
脑袋硬是给掰开,来必诚到不恼,就有那么一点儿不满,也听她的,就把下巴搁在她肩头,有气无力似的,“弯弯,我难受呢——”
这声音,软和的不像话了,差点没把她的腿儿给吓软了,也幸好她一手及时地撑住墙,才没有幸运地腿软了支撑不住,“难受你妹呀,来必诚,你不会好好说话了?不会说人话了?”
来必诚无语了,不过还得为自己辩解一下,“我怎么不会说人话了?我、我说的一直都是人话——”
她比他更无语,终于撑着他到办公室,把人放在沙发里,自己也跟着倒在沙发里,再也不想动弹一下,“我不知道你会说人话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居然还有兴致开玩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应该把人丢在外面的,管他是不是明天会出丑,——不对呀,他难道没有手机,不会联系人把他弄走?官当到这份上了,这点脑回路都没有!
顿时,她觉得自己做了傻事。还不是普通的傻事,简直就是二大傻呀,费了那么力气,最后还成了二大傻,她一想,都挺同情自己。
“你叫人来把你弄走吧,我得回去了——”
管他是不是喝醉,她自认能做这步都算是仁至义尽了,收拾一下桌面,再收拾一下自己的包,拎着包,还真的能狠下心不管他了,回头还有身份证等着她,还不叫她的心都快飞起来的,就连刚才的疲累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真这么狠呀?”来必诚真歪在沙发里,整个人都蔫蔫的,没有什么精神,早上就知道自己有点发烧,早就安排好的行程,愣是没让人发现他不舒服,再加上喝了两杯酒,这就显出来了——“弯弯,你对肖纵那么好,就不能对我好点?”
一提“肖纵”,让她的脚步真停了下来,眼神里多了点狐疑的意味,一手指着他,“你别跟我说在肖纵那里安了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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