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睡觉了,人事不知的——
律女士那边急得不行了,等了半宿还没有人来,急得在家里团团转的,生怕人出事了,律萌又是出过事的,这么多年后才能回家来,要是再没了一次,她肯定是受不住的,这人就不能多想,一多想就觉得能出事——
而且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怕,律女士哪里坐得住,站在窗前,看着大门口,明明外头灯光亮得很,她明明能把外头的人都看个清清楚楚,可非得跑到外面去——只差没站在大门口等着。
当然,这一家子,也就她一个人急,谁也没把这事当回事,不就是走出去了,人哪里能有这么背的事,给弄失踪一次,现在还能再失踪一次?
肖荃真没放在心上,他有点猜测,到是不好用上,总不能说那个人叫谁谁弄走了,要是他阿姨知道这事儿还不得闹起来,要是一闹起来还晓得律萌是个假冒的,他到时怎么解释?
多麻烦不如少麻烦一点,他上去几步,想去劝说一下,“听说律萌她小叔来了,是不是见她小叔了?”他有点意思的那么提上一提,当然不会就是律成铭干的。
律女士一愣,面上一喜,“他来了?”她似乎是喃喃自语,“有可能的——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可刚走了几步,她还没走到家门口,步子就停下了,一脸笃定的说,“不,不可能的,萌萌那孩子气他小叔呢,她小叔也干个好事,非得把她的卡冻了,不可能去找她的——”
还没相处几天呢,到是把弯弯的性子有点摸透了,确实,要不是律成铭使了手段,弯弯那是不可能去吃这种回头草的,回头草什么东西的,吃起来太硬了,她啃不了,也消化不了。
可惜她在这里担心,弯弯一点儿都不知道,睡不到自然醒,肯定不会来的。
肖荃不知道有这回事,那种都私人的事,他没必要问个清楚明白,到是回头看一眼肖院长,眸光微闪,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没让任何人发现,“要不阿姨先打个电话问问再说也来得及——”
他在那里劝,没曾想律女士根本不听他的,或者是这样说了吧,她谁的话,这时候都听不进去,内心的恐惧无限的放大,像是被魔怔了一样,使劲地摇摇头,“不,我得去报警——”
以前,她就是没报警,女儿没回来,现在,她想她必须得报警,甭管能引出什么后果,她都要叫那些把她女儿弄走的人,都得付出代价,弄一次也就够了,第二次,她没有那么好性了!
到是肖院长站在门口,刚好微微堵住她的去路,神色难测,又有点对她的担心,他双手试图扶住她,却让她躲开,那明显的动作让他眉头一皱——
“你别急好不好,容易急中生错,可能就是出去玩玩了,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谁不是乐意出去玩的,你急成这样子,等会萌萌到是回来了,岂不是叫人家警察局的人都看了笑话?”他还劝她,试图叫她冷静下来。
肖荃一听,抬眼看向他,眼底顿时暗了点,却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跟在
んàǐΤàňɡSんυυ(海棠书屋)℃律女士身后,不再劝,也不帮肖院长说话,即使肖院长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还是当作没看见——
两手负在身后,跟个小老头子一样,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律女士的反应却是叫人愕然,竟然是死死地盯着肖院长,那目光,哪里是生气,分明是愤怒,简直是跟着对上仇人一样,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摆明都不想跟他多说话。
她这种态度,把肖院长惹火了,从来都是这样子,对他没有半分好脸色,都是他捧上脸去,都得不到一点好色,一把拽住她,“律成美,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让自己的那点事叫别人都知道了?”
“我有什么事?”律女士——律成美一听,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一手指着他,那手指都是颤抖的,显然是怒极攻心,再也克制不住地揪住肖院长的衣领子,“肖明盛,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不是你给我哥的药,叫我给我哥给睡了?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你折磨我一辈子,还想怎么样,我就想女儿待在我身边,怎么了?怎么了?”
这么多年,她简直活在地狱里,亲哥哥跟换了个人似的,她没地找说法去,到想一死百了,可谁让她死不了,还活着,好好地活着,谁又来害她的女儿——
肖荃站在后面,人跟石头一样,当年的事,也就那么风闻过一点儿,就是没想到中间还出过这样的事,却是把两个人都往屋子里推——“冷静一点儿,你们还提当年的事做什么,萌萌现在人在哪里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肖院长顿时一滞,那神情难测的,却是阴沉了许多,平时那种斯文的气质,此时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叫人难以分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要是知道他拿的药是给你吃的,我还会给他?”
律女士瞪着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压在心头的噩梦从来都没有一次离开过她,让她如沉在地狱里,还是死死地瞪着他,不肯放松一秒,“要是萌萌再失踪一次,我们就离婚吧——”
“为了他的女儿你要跟我离婚,律成美,你就这么想的,为了他的女儿……”肖院长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眼神锐利地瞪着她,“你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冷淡的对我,我都原谅你了,你就非得为他的女儿跟我过不去?”
“那也是我的女儿——”律女士觉得自己再不能承受一次,不是她不感恩,不是她不知道兄妹相/奸后还生下女儿的事传出去对自己的影响,可她不,不能再让自己的女儿受一点委屈,“叫陈局长过来,快点给我打电话,你要不打电话,我们就完了!”
这是威胁,果断的威胁,她回不去律家,老爷子不肯认她这个女儿,也不能让萌萌见她,更威胁不许让萌萌知道身世——她现在不能回去找老爷子想办法找人。
肖荃刚一动,就受到肖院长的利眼,他没有迟疑地走过去,拿起电话给陈局长去了个电话,“喂,陈局嘛,我是肖荃,能来我家一次吗?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下。”
他说的口气还挺婉转,可语气里的强势意味明明白白地传达出去。
律女士坐在沙发里,两手捂着脸,脆弱的一如年轻时——
陈局长来得挺快,制服没在身上,也没有开警车过来,就是平时在家的样子,刚走进肖家,就觉得气氛不对,平时斯文有礼的肖院长就坐在沙发里,一张脸分外铁青,似乎正在气头上,而那位肖夫人——律成美女士,却是在哭。
比起肖院长来,陈局长打交道多的还是律女士,就上次解救被拐卖的妇女,他还受到妇联的锦旗,由这位律女士亲自送到市局的,他看向似乎还很冷静的肖荃,这位年轻的军中生力军——
“老肖,这都是怎么了?”出自职业的敏感,让他觉得这家肯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不小的事,肩头像是突然地压上一重压力,“是出了什么事?”
律女士抬起头,双手已经从脸上移开,脸上还残留着湿意,似乎在控制情绪,缓慢地深呼吸了一下,“陈局,我、我侄女萌萌人不见了,手机都关机了,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说到“侄女”这两个字,陈局长敏锐地发现肖院长那神情似乎是松了一下,虽说中间有点疑惑却没问出来,凭着他的职业问出一个问题,“多长时间了?”
人不见了?就这么件小事?尽管他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表露出来,还是当成挺重要的事来处理,至少得问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与家人闹矛盾了吗?”
一提到“萌萌”这两个字,他到是有点印象的,而且是律成美的侄女,当年失踪了,说是失踪还是好点的说法,应该是被绑架走的,谁也没有查出来当年怎么回事,现在还回来了。
“没有。”律女士迫不及待的回答,“没有,本来她说下午要去我单位看我,谁知道人根本就没来,我打她手机,手机一直处于关机,到现在还没联系上,陈局,快找人吧,快吧,我怕她、怕她……”
讲到最后,她的情绪似乎是处于临界点,怎么也讲不下去,肖院长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拍拍她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满脸抱歉的对上陈局,“陈局,萌萌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以前失踪过一次,内子怕她又……还望陈局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陈局的脑袋里涌起这个说法,到底是点点头,答应下来,“两位先别急,我去局里安排一下,等会就让人过来……”
绝对是不能想,这边弄成这样子,弄的草木皆兵,就算是一个电话进来,也能让守在肖家的警察们都如临大敌般,偏是一晚上下来,都没有一个电话是有点那种意味的,要说不是绑架,没有确切的证据,要说是绑架,更没有得一点儿证据。
大白天的,见鬼了,人消失的没踪没影!
可怜个弯弯,劈叉着腿儿醒来,一时间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睡是睡醒了,可能是睡多了,反而是迷迷糊糊的瞅着顶上的天花板,两眼到是张着,一点精神都没有,到是有个声儿,就在她耳边,惹得她耳后酥酥麻麻——
还伴着热热的气息儿,熏得她的肌肤都跟着一颤一颤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那声音就在她耳边,“醒了呢,睡美人叫我给吻醒了?”
一听就晓得来必诚的声音,她顿时清醒了大半,一手赶紧的往耳后伸,抵在他的薄唇与自己的耳后肌肤之间,不肯叫他再碰一下了,“你还在?”
那眼神,刚醒的,那么点惺忪的,那么点迷蒙的,到有点勾人的意味,惹得来必诚挺不要脸的“吃吃”笑了起来,往她脸上就那么大赤赤地咬上一口,“宝贝,不是在等你醒了嘛——”
真够不要脸的,她要他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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