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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
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
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
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
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
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
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
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
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
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
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
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
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
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
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
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
“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
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
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
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
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
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
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
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
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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