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丝毫没生气。“哦。所以你是担心我会有不好的下场啊?多谢圣帝关心呐。”
“大半夜,鬼鬼祟祟闯入帝宫,意欲何为?”齐修的手骤然用力,但他语气依然漠然,没有太大的起伏。
李简皱了皱眉,还是决定不说他是来找杜睿和紫夏的,因为他暂时还不想和齐修相认。他怕他这么一说,齐修慢慢就猜到他是谁了。
李简这么做,虽结果和钟离城一致,但出发点不同。大悲大喜,皆是祸之根源,李简难以想象,在齐修好不容易放下自己之后,再告诉他自己活着,会带来什么后果。
何况,爱与恨,总是相互依存的。齐修对于自己的离开有多伤心,也许就有多恨自己。他恨自己没跟他商量,便推他不得不坐上那个位置。是自己,把那个极为重大的责任,强加到了他的身上。
李简知道,他坐皇帝的头十年里,重整朝纲,压力很大的时候,一定是恨过自己的。他征战沙场五十年,承担起整个人界得以延续的责任,与西华魔族厮杀,手上染满鲜血,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的时候,一定是恨过自己的。一切终归安稳,他要重头整顿整个人界的各类秩序,他忍受着极大的压力和责任,不得不完成这些事,他一定是恨过自己的。
他最恨的,大概就是他以为自己永远地离开了他。无论他变得多么强大,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时候,一定是恨自己的。恨有时候总是比爱更能让人释怀。最终,他如钟离城所说那般,总算走了出来。
破镜确实难以重圆。修复再完整,也终有裂痕。所以,从头来过,其实不如重新开始。
就当过去的齐修、过去的李简都死了。一切重新开始,又有何不可。
齐修握住李简的脖颈,李简则抬手握住了齐修的手腕。孤剑似乎感到主人有危险,微微鸣动了一下,金色光芒立刻将李简整个包裹。
齐修探究般看向李简,手掌骤然收紧、用力,黑色的魔气倾泻而出,倒飞而起,击上那股金色。两个人用力其实差不多,但魔气触及到金光之时,竟暗了一分。
神、魔为天敌,而神的力量对魔又天生有压制的作用。
李简手掌骤然用力,竟让齐修握住他脖颈的手松开几许。
李简勾唇,看着齐修笑了。“看见了吗?我实力摆在这里。你打不过我。所以,我不告诉你原因,又如何?”
“你分明不是神,只是得了神的术法,以及有神息庇佑。我说的不错吧?”齐修眯了眯眼睛,“你来这里,是为了杀我吗?是神派你来的?”
“对。神派我来的。可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帮你的。你信我吗?”李简正色看向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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