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故意和你发火,是想让你多注意他一些,多爱他一些。”
“”钟雪尽闻言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嗓音里不自觉挤出一声“啊”的气音,随即整个人都呆住了。
四周的一切瞬间安静下来,仿佛尘埃落定,又像是有一层看不清的真空罩周遭与外界隔绝开来,静的甚至都听不清彼此的呼吸声,只剩心跳愈发放肆,几乎要冲破胸腔。
脖颈上晶莹的水珠沉默地落进浴缸中,嘀嗒一声震耳欲聋,无情地打碎水面的虚影,隐隐绰绰地照着钟雪尽愈发模糊的神色,显得眼前的一切无端有些杂乱无章起来,许久,钟雪尽才恍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有些过分的浴室内氤氲开来,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
“他真的这么说?”
“嗯。”
祁轻筠按住钟雪尽神经质地想要去要指尖的动作,声音压的很低,清冷沙哑:
“我想,我做错了一件事。”
“我总是对有岁说,大人也是第一次做大人,大人也会犯错,应该被原谅。”
“但是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
祁轻筠顿了顿,对上钟雪尽茫然无措的眼睛,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忘了,小孩也是第一次做小孩的。”
“大人做错了事,自私地想要被原谅;但小孩什么事情也做错,他们只是想要一些爱而已。”
“是我想错了。”
祁轻筠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去梳理钟雪尽被水打湿的头发,慢慢地重复道:
“小孩也是第一次当小孩。”
“他们也想被父母爱,被理解的。”
钟雪尽握住祁轻筠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慢慢地将其放在胸口,哽咽道:
“是我们把儿子想的太脆弱,又把自己想的太好了。”
“嗯。”事到如今,祁轻筠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有了些许失误,但希望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月色溶溶,照亮了他眼底的歉疚:
“音音,我们以后,对儿子好一些吧。”
“我们一家人,以后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不要像之前那样,错过那么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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