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的面前放大了,片刻后对她绽开了一抹笑意:“你可真是我见过所有鬼中最胆小的一个。”
商折霜不知何时已然睡醒了,懒洋洋地看着她,打了个哈欠。
“别一惊一乍了,该走了。”
萧临春松了口气,只觉得在这一瞬眼泪都要出来了,而后委屈巴巴地化为了一团黑烟,钻进了商折霜的袖中。
去就去!她大不了不看还不成吗!
-
在夜幕笼罩下的桐村没有一丝光源,几近伸手不见五指,萧临春根本弄不明白,商折霜是怎么在这样浓稠如墨的夜中来去自如的。可她刚刚已经暗下决心什么也不看了,是以紧紧地贴在商折霜的袖中,不动如山。
商折霜凭借着方向感兀自越过了几幢矮平的屋顶,之后停在了一棵枯萎的树边。
她的眼睛已然适应了黑暗,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身边东西的轮廓。然眼前那间小屋笼着的一层光,在这样深沉的夜中,叫她觉得有些刺眼。
她微微将眼睛眯起来了些,好不容易适应了窗中透出来的光,却在这时被萧临春在袖中的一抖冻得一个激灵。
她一甩袖子就将萧临春抖了出来,低低地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呢?”
而萧临春纵使不愿看,可听觉还是十分敏锐的。她紧紧地攀附住了商折霜,就差在商折霜耳旁嘤嘤哭泣了:“你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商折霜复述了一遍她的话,这才辨别出了顺着风声,似乎有一段浅浅的乐音附在了其中,若不是细听,着实难以察觉。
风的方向是由那间屋子传来的,几乎不用思索,她便可以猜到那段乐音的源头在哪。
“真要过去啊?”萧临春死死贴着商折霜的侧脸,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
“要不你留在这?”
商折霜话音未落,萧临春便噤了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好似只要商折霜不将她丢下,让她做什么都行。
“既然要跟着我,便安静些。”
商折霜此刻的眸中撇去了以往惯有的散逸,聚于一处时,竟如鹰隼一般锐利,覆着浅霜似的寒意。
萧临春知道她是对此事上了心了,也不敢再打搅她,静静地团在了她的肩上。
离那间小屋越近,那段乐音便就越清晰。
嘈嘈切切的琵琶乐声和着清幽的笛声,清清杳杳地散入了夜风之中,在这万籁俱寂之刻,勾出了一丝奇诡的气息。
商折霜轻轻一翻,便落至了那间屋子的瓦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