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似乎并不讶异于商折霜会跟上来,甚至去膳房的举动都像是有意而为之。
“姑娘是自己闯进来的吧。”他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商折霜这才注意到,阿杜的名字虽是如山野莽夫一般,但却生了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着一袭青灰长衫,与这萧条的院子莫名相搭。
她点了点头,看着阿杜的面庞,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愈演愈烈。
“姑娘,在下奉劝一句,不该趟的浑水莫要搀和,免得湿了鞋,也渡不得任何人啊。”
阿杜的叹息,犹如穿堂而过的山风,有气无力的,却裹挟了十分的凄清。
商折霜见他不愿点破,也没有追问,只道了一句:“多谢阁下提醒。”
——不过她既然收人银钱,就必要渡化瞿小桃。
只不过这句话,便是不好在阿杜面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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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死寂的时候,不安的情绪就会如疫病一般蔓延,商折霜就算是甚少感到恐惧,与这样一众人待得久了,心底还是会忍不住升起细细密密的烦躁。
这烦躁原是被她压在心底,但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愈演愈烈,如万千只小虫啃食一般,惹得她莫名不快。
在用过了味同嚼蜡的午膳后,她终是忍不了这样气死沉沉的氛围,直起了身来,说要四下看看。
齐小莺因为她的这一番话,大大地抽了一声气,之后又极快地抑制了下去。
而李妍雪却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困于鬼村,自是身边越多人越好,不可能想着孤身一人。
但商折霜也懒得搭理他们,一拂衣襟,便从蒹葭苑侧面的拱门走了出去。
然,她花了一个时辰,几近将整个院落都翻了个遍,也没寻到瞿小桃的踪迹。
这个地方所有院落的布置全然一模一样,甚至于厢房能住人,正房全贴满了铜镜,也都一般无异。
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原是空无一人的无数屋子中,竟都燃起了火光。
商折霜目色一凛,红衣翻飞,掠过虚空,径直往蒹葭苑的方向而去。
蒹葭苑此时的氛围比起白日更为凝重,仿佛氤氲了一团黑色的死气。
李妍雪依旧坐在石桌边,连位置都未曾挪动一下,而齐小莺则挽住了阿杜的手,整个人抖得和筛糠似的。
蒹葭苑的正房之中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似乎是剪子不断开合的清脆“咔嚓”声。
众人的面色惨白若纸,只有商折霜一人盯着正房的雕花木门,目色凉薄,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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