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司家前几辈曾受过一个高僧的恩惠,承诺了他要看好他在洛城镇压下的一只厉鬼。
那厉鬼原先被封在一幅画中,本是有专人守着,夜以继日、不曾懈怠。却没想,这回新来的守画人因为觉得已过百年,厉鬼都不曾破了这封印,便懈怠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去赌坊偷偷赌了几把。
恰巧那日阴气重,又许是没有人的阳气镇压的缘故,这厉鬼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歪打正着还就真破了封印,跑了出去。
而看画人回来见画的封印被破,吓了个半死,忐忑了好几日才向上面的人坦白。本来戚伯知晓后,此事就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再加之他的刻意隐瞒,司镜知道后,这事竟足足过去了三个月!
其实不消如何想,商折霜就能明白为何司镜要对戚伯生这么大的气。
且不说这件事情违背了司家祖上对他人的承诺,就厉鬼被放出,可能为祸洛城人的这一件事,便足以让司家在空域的声誉一败涂地。
更何况,纸包不住火,这样的事情不能压下,只能早日解决。他们也就只能希望,这厉鬼在强破封印时,伤了元气,还来不及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洛城的街巷中植着几棵槐树,于这段时间看惯了红枫黄叶的商折霜来说,这一片苍翠敛去了秋的萧瑟,叫她觉得心情也无端端好了起来。
她与司镜刚到洛城,便有个身着灰布衣裳的人前来为他们引路。
此人衣着朴素,乍一看好似普通的百姓,但言谈举止中却又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
司镜是识得他的,然因着那看画人捅了那般大的篓子,他敛去了一向温润的神态,只余了冰冷的淡漠,生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凌厉。
商折霜没有说话。
虽司镜让她不要把自己当外人,但她来此已然不合情理,司家家事她更是不便插手,是以便将目光更多地放在了他们所至,那间小小的屋子中。
这间屋子布置得很朴素,没有任何赘余的东西,只有一面画着不知名花纹的朱红色的墙。
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边角已然发黄卷曲,然画面却十分干净。
——是极其简单的山水画。
引他们前来的人已然退下,纵使是这样能驭一方的人,商折霜也能察觉出他在司镜面前的怯懦与忐忑。
想来司镜从未在他们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所以仅仅是撕去了平素里伪装的一角,便叫他们吓得不轻。
商折霜的目光又在画上梭巡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值得她注意的地方。
她蹙了蹙眉,抬手想去触碰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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