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薄云红日变得一片黝黑,山川塌陷,迅疾的河水从天上倾泻而下,烈火自河流之上蔓延开来。
撕裂,崩塌,荒诞。
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商折霜的整个身躯往天边的那个豁口吸去,她还来不及拉住司镜,眼前的一切就开始极速倒退,之后宛若被重置了一般,归于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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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一片钝痛,腕上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就似有数千把刀刃在手腕上来回划拉。
商折霜猛地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起,脑中刚刚世界崩塌的景象愈发得明晰。
——就似在提醒着她什么。
屋子内只有她一人,司镜不在,更无他人。
她垂下眼眸,只觉得脑中先前所发生过的一切,似被刻意放大了一般,有些不对劲。
窗外月华明皎,树影婆娑,一派祥和之意。
商折霜先是按了按额心,而后缓缓地拉开了掩着手腕的红袖。
系着铃铛的红线在她的手上紧紧收束着,尾端已然深入血脉,随着她的脉搏跳动,就好似有生命一般。
她的唇边泄出了片刻讥讽的笑容,将袖子拉上,和个没事人似的下了塌。
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
她背对着月华,面容氤氲着一层阴影,但商折霜依旧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
“姑娘醒了?”
这个声音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商折霜想,她纵使再听上个四五次,也未必能够记住。
女子走近了她,而商折霜也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这是一张清丽婉约的相貌,长长的柳眉下,眼角微微挑起,但却不显妖媚,唇上略施朱色,不甚浓艳,就似豆蔻花红。
她微微抬眼,只一颔首,没有其他多余举动。
“姑娘昏迷在我家门口,我便自作主张将姑娘带了回来,还请姑娘见谅。”
商折霜自然不会信她的鬼话,毕竟紧紧缠绕于腕上、深入血脉的红线,已然昭示了眼前人的身份。
更何况,她怕是还想抹去之前她在画中世界的记忆。
——否则她昏过去前的记忆,也不会在腕上红线的作用下,被如此被刻意强调。
不过她并不在乎淮流想要对她做什么,只想知道司镜去了何处。
若她于淮流来说来说无关紧要,是个局外之人,那么司镜便就是她最想杀的人。
“姑娘?”淮流见商折霜还在晃神,面上的笑意更柔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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