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流在萧府呆了十几天。
在这十几天内,萧观几近都将她带在身边,且又能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从不违于礼数。
而淮流本就是寄人篱下,对这些事情不甚在意,更何况如萧观所说,萧凝顽劣,若自己不用与她接触,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她自由得近乎忘却了一切,也在萧观身上窥见了许多,以往所接触的大家公子没有的品质。
他待人永远谦和有礼,可行商手段却又雷厉风行。
淮流想,一个人怎能有两副全然不同的面孔,而偏偏这两张面孔,她都喜欢得紧。
于是她不愿再瞒萧观,向他直说了自己的身世,也恳请他不要这么快将自己送回家。
出乎她的意料,萧观竟然应允了。
而因着他的应允,另一边的萧凝,更是对她是恨得咬牙切齿。
那日她一如往常地回到自己的院落,却见门前门外竟都被臭鸡蛋与烂菜叶砸的乱七八糟,而房内的锦被,也被剪子绞得破破烂烂的。
淮流自小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就算吃得了苦,没被惯出什么大小姐脾气,也忍不了被人这么欺负,更何况她并没有招惹萧凝。
登时,一股气“噌”地烧上了心头,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萧凝的院子。
“萧凝!你给我出来!”
不过片刻,一个身穿盘金彩绣罗裙的少女缓缓推门而出。
她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然看着她时,眉眼间却皆是厌恶。
“哪来的山野泼妇,敢在本姑娘门口乱嚎。”
淮流那时也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哪能容得别人这样说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嘴,抬手就要向萧凝打去。
但她的手才刚举起来,便被萧凝身边的婢女牢牢攥住了。
那婢女恶狠狠地瞪着她,轻蔑道:“不过是大少爷捡回来的野女人,也配冲我家姑娘瞎嚷嚷?”
淮流的一张脸憋得通红,杏眸瞪得浑圆。
她自懂事来,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且手腕在那婢女手中紧紧抓着,一股钻心的痛在刹那间便涌了上来。
小姑娘终究是小姑娘脾性,斗不过,眼眶霎时就沁出了泪珠,眼看着就要滑落脸颊。
然,一声训斥却在此刻传入了三人的耳畔。
“凝儿,你又在胡闹什么?”
小径边是一丛翠竹,萧观自小径走来。
不知为何,看着萧观前来的身影,淮流的心底竟冒出了几分心虚。
虽然是萧凝欺负她在先,可她毕竟寄人篱下,有求于萧观,更何况她还向萧观再三保证会对萧凝处处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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